他要固执,我不得不随他去,我也无暇顾及。
因为,我的手又开始痛了。
我从火场捡回了一条命。
可手臂上却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总是定期就会疼。
早早地洗漱睡下。
可半夜,我照常被痛醒。
药物的副作用,让我的意识有些涣散。
茫然地睁开眼,忽然发现床头站着个人影。
不难认出,那就是谢辞渊。
我以为他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一眼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用尽力气去贴近他。
谢辞渊的眼眸里到映着我的脸庞,等我口中的呢喃化作痛苦的哽咽,他才肯靠近一点。
眼角衔住一滴泪,我不顾一切地环住他的腰。
嗓音夹杂着委屈,向他倾诉我的相思之苦。
“你是个坏人,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黑暗中的身影微微僵硬,忽然直起身将我推开。
谢辞渊垂眸看我,将揉乱的衣衫整理好,呼吸重了几分。
“我没有关于你的记忆,余晚,我不是他。”
“而且...”他靠近我,柔和的五官在微光中渐渐犀利,“我也不想成为他了。”
我终于清醒了一些。
相似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清晰,让我刚才本就波动的情绪,起伏地更厉害。
我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红着眼,偏执又疯狂:“你是为了余妍所以想成为别人吗?”
谢辞渊原本失去焦点的眼睛突然点上了火焰,瞳孔倏地一缩。
他用这场失忆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完美脱身的理由。
“是我情不自禁与阿妍无关。”
“余晚,我只是遵循我的心来做选择,这也是错吗?”
我笑了,却没有说一句话。
谢辞渊着急地捏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小,一下一下都落在了我旧疾病发的患处。
我痛得脸色煞白,背后和手心湿冷一片。
谢辞渊的脸上浮起一道嘲讽的笑:“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挽留我。”
“太假了。”
谢辞渊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几乎只要是确定的想法,他都力所能及地落实。
美好的清晨,目光停留在离婚协议这四个大字的时候,我没再读下去。
连这另世人不耻的婚外情,他们还需要求得我的成全吗?
还是说这样子,他的良心可以过得去?碗里的粥没吃完,我趁热倒在离婚协议上。
协议啪嗒一声摔到桌子上,谢辞渊手背的青筋鼓起。
平时这么斯文的一个人,连说话都重了几分。
“余晚,这么干耗着,真的有意思吗?”
“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们离婚吧,婚后我净身出户,你只要动动手签个字就行。”
我冷静地用餐巾纸擦拭好手上飞溅的残羹,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谢辞渊,不可能,我是不会离婚的。”
他嗤笑一声,一双睿智的眼睛,宛若早已看穿我脆弱不堪的灵魂。
“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可是余晚...”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喑哑,“我已经不爱你了...”他的那一双眼温柔深不见底,平时装的只有对我的深情,可现在,只剩下满满的不耐烦。
我小心翼翼地将指尖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毕竟那是存放芯片的地方。
我格外怜惜。
“谢辞渊,不离婚行不行?”
“不行,我的阿妍,她等不了,而且我不愿意让她等。”
一锤定音,他再也不愿听我说话。
他不愿意让余妍等,我其实也不愿意等了。
静坐了一会,我背着包上了研究院,大门打开,一个成年男性躺在工作台上,他有一张和谢辞渊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