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宫里的公公来的时候,我和燕池予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
燕池予在丹青比赛中失利后颇为失意。
又因为没能见到公主尊容而郁郁寡欢。
我作为他最倚重的婢女,自是要想主子所想,忧主子所忧。
因此我想方设法拿到了公主曾经最喜欢的香囊的花样。
照葫芦画瓢,缝制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香囊。
悄悄塞进了燕池予为公主准备的礼物中。
希望能讨得公主欢心。
因此燕池予对香囊一事知之甚少。
若要问责,第一个该怀疑的人是我。
公公将在侯府的所见所闻全都讲与皇帝听。
皇帝听后只简单地与燕池予交谈了几句。
问了问军中事务,便将燕池予放出了宫。
而后将我收押在宫中。
翌日傍晚,公主踏进了关押我的房间。
“奴婢叩见公主。”
我跪在地上行礼,公主亲手将我扶起。
“委屈你了,白枭。”
白枭是我的本名,而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公主了。
早在跟随燕池予去参加丹青大赛的时候,我便与公主说上了话。
我忍辱负重待在侯府,一步一步取得燕池予的信任,当然不是为了伺候他。
只是我深知,侯府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以我一己之力,很难完成复仇大计。
所以我需要靠山,需要有势力倚仗。
而长乐公主正是不二人选。
当今天子只有长乐公主一个孩子,她的尊宠自不必说。
虽然夏国历史上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但以皇帝对公主的宠爱来看,未来传位于她也不无可能。
况且作为皇族,怎能容许皇家尊严被他人践踏在脚下。
我又将燕池予欺男霸女的行径告知了公主。
公主听后气愤不已,遂与我达成合作。
我在侯府搜集证据,待时机成熟,便能一举将其扳倒。
13.我站起来,有些疑惑。
“公主,您不怀疑是奴婢给您下了毒?”
公主轻笑一声。
“白枭,你可听过一句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既与你达成合作,必然完全信任你。”
正当我对公主的信任深受感动时。
又听得她说:“况且你一个久居深宅大院的女子,如何能寻得我母后的绣花样式?”
我一愣,“这枚香囊的花样出自先皇后?”
“母后在世时最喜刺绣,给我留下了很多好看的小玩意,这枚香囊我最为喜欢,可惜母后逝世后我不小心弄丢了。
“后来父皇寻了很多绣娘照着花样绣,却总是不太相像,我也就不再执着于这件事。
“没想到那日燕池予送来的香囊,竟与母后所绣有八九分相似,我大为欢喜,便将其收下了。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曾经是绣娘,想必是燕池予为讨我欢心动用了宫里的关系找到了花样,然后命你绣制出来。
“你若想害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偏偏抓住这最曲折的一个呢?”
我对着公主深鞠一躬,“感谢公主的信任,奴婢幸不辱命。”
“可是查到什么了?”
“燕池予在府中有一处密室,被糟蹋的那些姑娘若是不肯就范的,事后都被关在那里。
“燕池予将那个地方唤作——有死无活。”
公主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燕池予这个畜牲、渣滓,我迟早要把他千刀万剐!”
“公主,还有一件事,燕池予似乎很信任周太医,我怀疑他们可能有私交。”
“周怀瑜?
“他早先随军做过一阵军医,燕池予有一回身中八刀,差点一命呜呼,是周怀瑜把他救回来的,所以他算是燕池予的救命恩人。”
我皱眉思索着,“这么说来,他们有私交也属正常,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14.公主告诉我中毒一事她已有眉目,叫我无需担心。
在宫里多待两日,待幕后凶手捉拿归案就将我放回侯府。
两日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玉妃下毒谋害公主,证据确凿,已被关押入狱!
公主说,这个玉妃乃侯府老夫人母族之人。
进宫以来不争不抢,平淡高雅,皇帝说她如美玉般高洁无暇,因此封为玉妃。
她在宫里并不起眼,皇帝偶尔临幸,与她相谈甚欢,却没有给她特例和偏爱,也不专宠。
她享受着妃子的吃穿用度,却远离了尔虞我诈的漩涡中心。
但谁也没想到,她身在皇宫,却还一心为侯府做事。
香囊花样是她拿给燕池予的,毒也是她下的。
她说她知道燕池予心悦公主,但作为侯府未来的掌权人,她不希望他囿于情爱。
所以私自做主,为他铲除心中挂碍。
这番说辞,别说是公主了,我都不信。
侯府若能和公主联姻,势力只会比从前更甚。
仅仅因为情爱一事就毒害公主,未免太过牵强。
除非她想为燕池予扫除的不止情爱上的阻碍,还有——称帝之路的阻碍。
那就说得通了。
公主听完玉妃的供词,没再说什么。
皇帝也没再继续往下调查,只是下令将玉妃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