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联盟的审判大厅内，大长老历数我的罪行：
“十七岁修道前，惨害自己的弟弟！”
“三十三岁冲击结丹，献祭整个师门！”
“百岁为突破元婴，灭杀整个家族！”
“……这些罪你认还是认？”
我：“我认！”
但他有什么审判我的权利，今日是我要审判他们！
不杀他们，我道心不稳啊。
1
修真联盟的审判大厅内，我站在审判台上，环视坐无虚席的审判席。
这里面，有我身为凡人的生身父母，有我初入仙门的师尊，有我家族的长辈……
无一例外的，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想将我生吞活剥。
我挑衅地回看他们，仿佛在说：对了，我就喜欢们恨之入骨的样子，你们恨我，却又不能将我怎么样。
修真联盟的大长老面无表情：“肃静，审判开始！”
“今有修真者陈悦，十七岁修道前，惨害自己的亲弟弟；三十三岁冲击结丹期，献祭整个师门；百岁突破元婴期，踩着宗族的累累尸骨……”
“她的冲冲行为，已经严重违犯了修真联盟的律法，今日，当着所有苦主和修真者的面，在此进行审判。”
大长老抬眼看向我：“陈悦，你可有话要说？”
我：“无话可说，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修真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大道无情，不争对错。
我娘胡二丫激动地站起来：“陈悦，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到这个时候，你还没有丝毫悔改之心。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生出来！”
一个修真者道：“怙恶不悛，杀人如麻，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还用审判什么？直接把她押到五雷台上，让天雷轰她个形神俱灭！”
“恨不能扬起手中七杀剑，杀尽天下负心人！”
审判大厅内的观众无不群情激愤。
大长老双手下压，这才止住他们的喧嚣。
“既是审判，陈悦不管做了多少恶事，修真联盟都要通过幻月水镜窥探她的过往，好教她死得明白。让我们一起回到过去，看看陈悦十七岁以前的生活。”
2
想到十七岁以前的生活，我不由抿起了嘴。
那是一段不堪过往的回忆。
大长老右臂一挥，一道巨大的幻月水镜出现在大厅的正前方，径达两丈。
幻月水镜内呈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山脚下的小茅屋。
茅屋外面，我坐在台阶上，天空飘洒鹅毛大雪。
在我的面前，摆放一个大木盆，木盆里面是全家人的衣服。
那时我才五岁，盆里的水冷得刺骨，我的手冻得如同胡萝卜一样。
屋门畅开，里面摆放炭盆。
爹娘把炖得酥烂的大骨头放到弟弟的嘴边。
闻到大骨头的香味，我抽动鼻子，脏兮兮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弟弟耀祖跟他们撒娇：“爹、娘，大骨头我吃得腻了，我想吃红烧肉。”
爹：“耀祖想吃什么，爹都买给你。”
我冻得把手放在嘴边呵气，水实在太冷了。
我爹出现在我身后，抬脚狠狠踹在我的屁股上：“洗个衣服，磨磨蹭蹭的，生你这个赔钱货，要你有什么用。快点洗！”
天色向晚，很快黑了下来。
爹娘和弟弟吃过饭了，桌子上摆着残羹剩饭。
我啃咬冷硬的馒头，伸手抓向盘子里剩下的唯一一根大骨头时。
弟弟抓起盘子，扔给家里的狗。
在家里，我连一条狗都比不上。
对于他们来说，给我吃饭，不过是怕我这个免费的劳力死去。
十三岁，爹娘张罗把我卖人。
爹娘那段时间给我吃好吃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他们的爱。
只是这种爱在我得知，买我的张员外嫌我太瘦，配不上他死去的儿子时，变成了冷入骨髓的绝望。
他们只在乎，卖我的钱有三十两银子，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们要用卖我的钱，给弟弟娶亲。
在他们的认知里，耀祖才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而我来到这个世上，任务是给一家人当仆人。
如今耀祖长大，那我就该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我看向家里养的狗，它的生活比我好。
它能爬到家里软绵绵的床上，而我，只能睡在木板上。
夜里，我在窗外听到爹对耀祖说：“耀祖啊，爹年轻时救过一个重伤的仙人，仙人给我一块玉牌，说我有后人拿玉牌去找他，他就会收我的后人为徒，传授仙法。”
那一刻，我的眼睛里有了光。
与其让脑满肠肥的弟弟去修仙问道，不若我去。
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冰冷的家里。
第二天，我骗弟弟说，我昨天去山里砍柴，见到一窝野鸡。
弟弟馋野鸡肉，跟我出了门。
我把他带到悬崖边上，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他摔下去，血流了一地，人跟破碎的娃娃也似。
我强忍恶心，从他身上搜出仙人的玉牌。
他的尸体，想来过没有多久，就会被山里的野狼分食殆尽。
幻月水镜到这里，消失。
从出生到十七岁的画面，惊鸿掠影，匆匆而过。
台下的修士暴怒：“父母生你养你，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你不思感恩，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女儿本就是赔钱货，贱命一条，谁让你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
“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他是男人，欺负你，你本就该受着！”
是的，在修真者的世界里，女人从来都是注定被牺牲的那一个。
这是他们认为正确的观念。
但是，我不这样认为，做为穿越者的我，生活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
女儿同样是父母掌心里的宝贝。
我的父母自打我出生之后，就对我呵护倍至，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个世界的亲人对我如此，我那蠢笨如猪的弟弟，杀了也就杀了。
3
幻月水镜再次出现，画面里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沿着山道匍匐前进。
她抬头看向山顶，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掩映在霞彩当中。
她的眼中满是希冀，明明她的手和脚布满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血印子，但她依然步履坚定。
我看着这个画面，心想，那时的我对修仙问道是怀着怎样的憧憬啊。
然而，进入玄天宗之后，我才发现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我拿出玉牌之后，成了师尊林殊的弟子。
他没有教给我修炼之法，反而借着炼功之名，多次有意无意地对我进行肢体骚扰。
有时会摸我的手，有时会有意无意触碰我的胸……
甚至有一次，他把自己的贴身中衣丢给我要我洗。
而他在一边，色眯眯地看着。
穿越过来之前的世界，我在职场遇到过性骚扰，会毫不犹豫地报警。
但是在师门，师尊的话就是规矩。
画面里，他叫我大晚上的去给他送茶。
我走到他屋外，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缠绵的声音。
他是故意让这些不堪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等到他打开门，我能看到被窝里有一丛海澡一样的头发，虽然对方没有露脸，我却知道是我的小师妹。
小师妹为了修炼有成，早就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师尊。
听同门们私下里说，她为师尊已经堕过三次胎。
师尊见我油盐不进，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在某个深夜，钻进了我房里。
我趁他色令智昏之际，踢中了他的柔软处，痛得他疵哇大叫。
这才跑出房间，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玄天宗的执法堂。
很快，宗门所有的弟子聚集到了宗门的广场上。
执法长老问师尊：“有你门下弟子陈悦，告你纠缠于她，欲夺她的贞洁？你可有话说？”
师尊一拂袖子：“我纠缠于她，她有妄想症吧？我乃是玄天宗的宗门长老，身份尊贵无比，她何等身份，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他看起来清风朗月，淡然出尘，背地里却只是一个会用下体思考的畜生。
我早想到他会如此说，把隐于袖中的留影石拿出。
我原以为，看到留影石的记录，同门都会为我撑腰，指责师尊的禽兽行为。
但是很快，我就听到他们令人心寒的声音。
“平日里穿得那么暴露，不就是勾引男人吗？”
拜托，玄天宗的门派服饰，是青色长袍，女弟子们裹得严严实实，怎么暴露了。
“你师尊能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要是他看上我，我上赶子抢着爬上他的床。”
“真是狗肉不上桌，不识一点儿抬举，难怪师尊不喜欢你！”
宗门没有给师尊任何惩罚，反而是我被关了三天禁闭。
等到我从禁闭室里走出，就有男弟子故意撞我，低声问我：“陈悦，多少钱一晚上？师兄到时照顾你的生意！”
此后，我会受到更多男弟子的骚扰。
而我的师尊故意不教我修真的法门，进门三年，我的修为停留在炼气一层。
师门试炼，同门们故意把我一个人丢下。
蛮荒的凶险之地，我一个人误入修罗魔君的洞府。
在那里，我得到了修罗魔典，里面的修炼功法无不是骇人听闻。
经历九死一生，我回到玄天宗。
五天后，将是宗门大比。
师尊找到了我，他恬不知耻地道：“陈悦，现在成为我的炉鼎，我或许能助你在宗门大比上不被其他弟子杀死。”
他说着，手要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将他的手打落，冷声说：“无须你帮助，我自有办法。”
师尊：“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我。”
我：“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师尊：“此次宗门大比由我负责，你不识好歹，我安排宗庆与你比试，到时他把你打个半死，躺到床上还不是任由我摆布。”
说完，他气呼呼地走了。
宗庆是玄天宗的大师兄，他最喜欢在比试中，将同门当成玩具，尽情折磨。
4
师尊不知道，我修炼魔功进境迅速，早已达到了筑基巅峰，差一步结丹。
宗门大比前，我将十方业火符埋在了大比的地方。
大比当天，我要发动十方业火符，通过血祭大法，献祭整个宗门，从而成为我结丹的契机。
当我站到台上，面对宗庆，他腥红的舌头在嘴边舔舐。
他看我，就像在看一个玩具。
这会儿，他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折磨我。
等到比试开始，宗庆祭出长剑，丝丝灵力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灵网，朝我罩来。
我一巴掌，将他煽飞。
落地之后，他口中吐出鲜血，神情尽是震惊。
玄天宗炸了锅了，宗庆可是将来宗门掌门的有力人选，竟会被我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打败。
他们抢着扑上台，要将我碎尸万段。
面对乌泱乌泱扑上来的人群，他们的法术落在我的身上，而我好像跟他们存在于不同的时空。
所有的攻击尽数落空，与此同时，十方业火符发动。
天空阴云密布，一朵足有半亩大小的红莲夭夭绽放。
这红莲一出现，玄天宗上至掌门下至外门弟子，全宗上下五千余人，头上皆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生命元力，钻进红莲内。
他们宛如身在地狱一般，痛苦的嚎叫。
而红莲所凝聚出的生命元力，尽数进入我的体内，助我突破筑基，进入结丹。
我朝师尊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脱的，但这次，他一定跑不了。
随着我在玄天宗的画面消失。
身处在审判大厅的修真者个个义愤填膺。
“她居然修炼魔功，我们修真界用了多少年才将魔族镇压。”
“你师尊愿意让你做炉鼎，那是看得起你，不识好歹！”
“恩将仇报，没有玄天宗，你怎么能走上修炼这条路。你居然献祭了整个宗门！”
师尊得意地看我一眼，好像在说，看吧，所有人都站在一边。
随着我在玄天宗的画面消失，大长老的面色越发阴沉。
他大约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存在我这样的修真者，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冷血无情……
千夫所指，他们恨不得将臭鸡蛋朝我抛来。
而我昂首挺胸，毅然不惧，看他们如看跳梁小丑。
这次对我的鞭挞持续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平息下去。
大长老再次施展幻月水镜。
随着我结丹，且实力强劲，可越境杀敌。
家族注意到了我，将我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