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原本有几分愧疚的霍烈脸色一变。
将夏南月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我:夏湘薇,你做什么?
这是你姐姐!
我死死盯着夏南月: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夏南月委屈:阿烈别为了我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妹妹不愿承认安安装病的事,我不说就是了。
我皱眉,看向霍烈:你也觉得安安是装病?
他静默。
环视一周,不见安安。
不甚在意:他又被你乱送到哪去了?
他果真不信我。
但凡他回家,就能看见桌上放的全是药和病历。
可他一次没回。
我又想起安安知道自己活不久后,想全家一起去一次迪士尼。
我去苦苦求霍烈,不惜给他下跪。
最后是我拉着他裤脚,向他承诺,仅此一次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他。
我愿意放他自由。
当时,他微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中既有喜悦又有复杂:此话当真。
是。
我缓缓闭上眼,眼泪涌出。
他是我小时候在河边捡到的,我父央着父母领养了他。
自此他成了我的哥哥。
初中时父母离异,夏南月判给了我爸。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追着他跑,便我拉着他的衣角,让他跟着我和母亲一起生活。
就是我这个举动,让霍烈恨了我许多年。
他是想跟夏南月走的。
因为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南月去了国外。
后来我母亲将我托付给霍烈,她说唯有把我交给他,她才能放心离世。
霍烈被迫和我举行了一个简陋的婚礼。
没有亲朋,没有好友,没有领证。
他说我也就只配得到这么多了。
母亲弥留之际还问过我们何时领证。
霍烈搪塞过去。
出了病房后,他彻底没了耐心:你让你妈威胁我跟你结婚还不够,你还想跟我领证?
我正想为自己辩解。
他又说:你别妄想你不该想的,南月要回来了。
她不会喜欢二婚的。
最重要的位置,自然要留给最珍贵之人。
夏南月因为我和孩子的存在,迟迟不答应霍烈的求婚。
我都愿意放弃他了。
他为什么不肯陪安安最后一次啊?
可他不喜欢我就算了,可儿子也是他的呀。
他怎么忍心那么对安安呀。
我失望地看了霍烈一眼,以前觉得他眉目如画,现在只觉面目可憎。
霍烈正要说什么被夏南月打断:阿烈,我脚疼,脸也好疼,你帮我看看脸肿了吗?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天的商业活动。
霍烈的注意力立马回到她身上。
夏南月顺势就倒在霍烈的怀中。
那巴掌我用尽全力,她白皙的脸庞赫然出现清晰的巴掌印。
此刻夏南月垂着泪。
把霍烈心疼坏了,他指尖轻柔地拂去她的泪。
小时候他对我也还挺好的,我摔跤了,他会扶我起来。
也这样为我擦泪。
我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给我好脸色是什么时候了。
霍烈看向我时柔情不在,只剩冷冽:夏湘薇,给你姐姐道歉。
我仰着头,挺直背脊:我不!
霍烈没想到我有胆子反驳他的一天。
他讨厌我的时候,正是我情窦初开的时候。
因为喜欢他,在他面前我谨小慎微。
小心翼翼捧着真心,唯恐他讨厌我。
可不论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怎样都是比不过夏南月的。
霍烈只是诧异一下,便抱着夏南月回了沙发。
我往外走,便听到霍烈说:夏湘薇别惹我生气。
我被他保镖拦住,押回他们二人面前。
霍烈搭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无形的压迫感。
给南月道歉。
夏南月对我挑衅一笑,又看向霍烈:没有关系的,妹妹不是故意的。
霍烈怜惜地看着她:南月你就是心太软,你拿她当妹妹,她可从没拿你当姐姐。
再冷眼看着我:所有伤害南月的人,都得双倍奉还。
我想起小学被高年级同学堵巷子里抢钱。
霍烈突然赶来,将动脚踹我的人打了半死。
当时拼命护着我的人,如今护着别人。
可能是我不服软的态度惹怒了他。
霍烈存心要给我一个教训。
他示意保镖押着我跪在他们面前。
见我低了头,霍烈面上好看了点。
一个保镖上前,朝我扬起手。
被夏南月制止了:阿烈,她好歹是我的妹妹,男人没轻没重的我怕伤到她。
若真要让她长记性,还是由我来吧。
霍烈自然没有什么不允许的。
夏南月抬手就甩了我两耳光。
我面颊被她做的美甲割出一道血口子。
夏南月为难地看向霍烈:阿烈怎么办呀,伤到妹妹了。
霍烈冷哼一声。
这是她应得的,南月你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她先伤了你,你还为她担心。
保镖放了我,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霍烈看着我:夏湘薇,这都是你欠南月的,向她道歉。
我欠她的?
明明是她先诋毁我的安安!
霍烈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他那边。
我勾唇,嗤笑一声:做梦!
我恨你,霍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