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陆川的脸色更黑了。
上大学那会我还笑他是小白脸,现在每天都黑着脸快成了包青天。
沈心禾,你笑什么?
你以为自己的生命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他很生气。
那我应该哭吗?
他愣在那里,一时接不住话。
作为医生的他,对于绝症应该是司空见惯的。
病房里太多生离死别,太多沉闷悲痛的事情发生。
我却是那个唯一笑着的人。
好好治疗行吗?
算我求你了。
陆川站在我面前,语气里还带了几分乞求。
可他和我都明白。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是普通的药物治疗可以控制的了。
化疗太痛苦,还会不好看。
我才不要这样走向生命的终点。
我想吃蛋糕,可以吗?
二十九岁的生日,大概也只有这一个愿望能实现。
那你答应我治疗,我就去给你买蛋糕。
我点点头,陆川总算不再耷拉着脸了。
人苦的时候,总想吃点甜的弥补。
就像从前我难过的时候,周景砚总会变着法哄我开心。
他给我买不同口味的小蛋糕,让我每天许一个愿。
所有我许过的愿,周景砚都会去完成。
他说我难过他会心疼,永远都不想看到我掉眼泪。
那些日子很甜。
我以为是蛋糕的作用。
可是当陆川把蛋糕买来的时候,我却没什么胃口。
不好吃吗?
我摇摇头,在此刻才感受到原来我要的并不是蛋糕。
而是那个人。
苦涩在此刻才蔓延心底,痛意也随着扩散。
到了半夜,我就发了高烧。
那场雨把我淋的有些神志不清。
我做了梦,梦到周景砚。
心禾,你怎么瘦了?
谁让你难过成这样?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是不是想我了,乖,我一直都在。
好梦被雷声惊醒,心里的落差感达到了顶峰。
我鬼使神差地给周景砚打了电话。
他接的很快。
但是对面传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声音。
沈心禾,你又来嘲笑我是吗?
如果不是你,我的眼睛怎么会瞎?
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早该猜到是林朝朝了。
没等我接话,她就哭了起来。
沈心禾,你又来闹什么!
说话的是周景砚,我白天跟你讲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听到周景砚的声音,我鼻头有些酸涩。
周景砚,我发烧了。
我脑子有些混乱,能想出的话只有这一句。
以前生病的时候,周景砚总会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
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生命的每一个时刻。
不论是好是坏。
可此刻,却只能听到他的冷漠回应。
沈心禾,这一招真的用烂了。
只要我来照顾朝朝,你就开始折腾,上次是火灾,这次是发烧。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冷漠无情吗?
朝朝她眼睛瞎了,她无法独立生活,你知道吗?!
周景砚的话音刚落,林朝朝抽泣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看不见,我不想活了,还不如让我死...朝朝,不要!
电话被挂断,病房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