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琢磨着怎么乔装改扮,使银子伪造官凭路引,为有朝一日地出逃做准备,一边又祈祷着用不上这些东西。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纳一个尼姑回去做妾呢。
沈菀不知道的是沈伯游听到卫国公府的长史登门说明来意后,错愕得愣在原地。
“沈大人,如此喜事,真是可喜可贺,沈二姑娘有这样的造化进咱们国公府,日后您在京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待遇了。”那长史笑着道。
他身后近百个小厮抬了几十台累如人高的红酸枝大箱子,并一众丫鬟手里捧着翠玉明铛、瑶簪宝珥、玉萧金管、紫玩字画,还有祖母绿,猫儿眼等不胜枚举。
乌泱泱一大群人将沈府前院围得个水泄不通。
沈伯游脸色难堪还夹杂着一些羞愤,他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一想到祁晏在朝中跟太子作对时的模样就不敢表现出一丁点不满出来。
“沈大人莫不是高兴坏了?”长史端着恭维的笑容道,“这才哪跟哪啊?日后沈大人官运亨通,才是风光呢!”
长史一看世子命他准备的聘礼便知道世子对于此次纳妾是极为重视的,那沈伯游自然有飞黄腾达的那一日。
然而沈伯游仍然呆坐在圈椅上出神。
那长史以为他默认了,只是不善官场上的迎来送往罢了,于是便叫人卸了聘金,随后拱手告辞。
回去后,长史便将今日的事情对祁晏一五一十说了。
“这么说,他并未表态?”祁晏啜了一口茶问。
“沈大人没有拒绝,奴才卸聘礼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应当是答应了。”
祁晏挥挥手让他下去,略一思索又叫人将朱泽熙唤进了书房。
翌日,朱泽熙将沈伯游约见了一间茶馆里。
“沈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可是保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朱泽熙笑着道。
沈伯游这才反应过来,朱泽熙为什么要与他结交。
“下官位卑职小,实在高攀不上卫国公府,且下官已近知命之年,荣华富贵已是浮云耳,还请朱副将能帮下官在总督面前......”
朱泽熙还没等他说完就一手打断他:“沈大人清高淡泊,不愿与我们这些俗人为伍,也不在乎自己的仕途,这倒不要紧,我也可以回去向总督传话。”
“只是京城就这么大,知道的说是您看不上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府与国公府有仇,这么一来,令爱日后要何去何从?沈氏一族又将何去何从呢?”
沈伯游闻言一怔,顿时汗流浃背,眉头紧锁。
朱泽熙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
百种念头在脑中闪过,沈伯游突然眼前一亮,道:“小女日前已去了观里修行,现已是玄妙观一尼姑了,恐怕有负总督好意。”
朱泽熙挑了挑眉,当下并未说什么,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祁晏。
祁晏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叫人取来纸笔,刷刷写了几个字,让管家送去了沈府。
沈伯游正与秦氏在争吵,接到纸条,打开一看“祁某无拘”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这是......何意?”秦氏愕然问道。
沈伯游将纸捏成团,死死握在手中,仰天长叹:“可怜我的菀儿啊!”
挣扎了一番后,他对秦氏道:“你亲自去玄妙观将菀儿接回。”
“什么?”
秦氏目瞪口呆,是她将人撵去的,如今又要她将人接回,那她这个嫡母的脸岂不是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