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白留了一众侍卫将山洞团团围住,生怕我跑到他们的大婚上闹事。
我静静坐在榻上,蕴玉的衣物和妆奁还留在屋子里。
她说所有用品暨白都为她重新置办了一套,这些就给我,也好让我的生活好过些。
看来她是认准了她走后我的生活不会好过。
她为我们的孩子绣的肚兜还没有绣完,针脚凌乱粗糙,她说她没有耐心。
大约她早就笃定了要离开我,也并非心甘情愿要这个孩子的。
我拿起剪刀,一下一下剪得零碎。
然后一把火将山洞点燃。
我走了,除了我亲手为孩子准备的衣物,其余什么都没带走。
这里留了太多我和蕴玉的回忆,如今也该随着她的离开,付之一炬。
四海八荒,我想到处走走,找个地方安心待产。
有孩子陪我,足够了。
不周山脚下,有一处小村落,得天族庇护,宁静祥和。
我寻了一间院落,简单的修缮后住了进去,安心待产。
我的身子已经很笨重吃力,还是强撑着准备了足够的吃食和取暖衣物。
分娩那夜,天雷滚滚,狂风大雨。
一道道天劫落在我身上,极度的痛楚,我不停地挣扎,身下已经血流成河。
几个时辰过去,腹中的胎儿依然没能分娩下来。
头发被痛楚的汗水浸湿,我强撑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用最后微弱的神力在院子外罩了一层结界。
天劫仍然一道道落在我身上,周身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在真身与人形之间来回变换。
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分不清脸上是血是泪是汗是雨,口中苦涩腥咸。
最后一丝微弱气息,我嘶吼一声,将全部气力用在小腹。
撕裂的痛楚,温热的虚脱,大脑空白前的一瞬,我听到了孩子啼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