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得诚恳动情,我却没吭声。
再开口,沈肆棠已经转移了话题:
“阿璃听话,你现在怀着身孕身子弱,吹不得江风。
“工厂的事情,我今晚必须得跟张总把细节商量好。
“我答应你,等这个项目做完后,我就提前陪你去巴厘岛看日出。”
沈肆棠几句话,有理有据有关心,还有承诺。
好像我要是现在立马让他来江边接我,就是我的不对了。
强压下心口的苦涩,我哽咽地‘嗯’了一声。
却在同一时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微妙又克制的压抑声。
声线很低,跟猫叫一样。
我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红着眼眶问了句:
“你在公司养了猫?”
闻言,电话那头的沈肆棠一下子紧张起来,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地说:
“啊,不是我的,是,是那些员工养的。他们说撸猫能放松身心。
“阿璃你放心,我知道你对猫毛过敏,我会在公司洗干净再回去。”
解释到最后,恐怕沈肆棠自己都信了。
深吸一口气,颤抖呼出,却莫名灼伤了眼角,泪水不断涌出。
我用力捂住嘴,双肩不住颤抖:
“沈肆棠,你知不知道,有些野猫,会咬人。”
“老婆真关心我。放心吧阿璃,公司这只还小,正是粘我的时候……”
男人话语里带着股劫后余生的轻松,和别样的宠溺。
我终究忍不住,率先挂断了电话。
江风吹干眼角的泪,我重新收拾好心情回到家中。
沈肆棠是后半夜回来的,摸索上床时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香。
男人如往常那样搂住我的腰,鼻尖的呼吸磨蹭在我脖颈时,我觉得又脏又恶心。
无声拉开距离,我随口说道:
“身体不舒服。”
沈肆棠委屈地‘哦’了一声,松开手。
替我捏好被角后,翻过身子给我留出大半边空余位置,仿佛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身体不舒服这句话。
明明以前,他都会搓暖双手给我暖肚子的。
泪水打湿枕头,沈肆棠却突然回过身子。
对上我模糊的泪眼,男人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手足无措道:
“阿璃,你,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膝盖疼得厉害?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男人说着已将西装穿上,又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还以为你是孕早期不舒服,准备给你买个孕妇枕呢。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个问题。”
沈肆棠着急得想替我擦眼泪,刚伸出手又怕弄疼我怯怯收了回去。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
只要我一哭,沈肆棠依然会乱了分寸。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
“我没事,现在不疼了。”
沈肆棠不信,再三跟确认我没事后,才重新躺回床上。
只是这一次,他始终牵着我的手,面向我。
可在我假装睡着后,沈肆棠又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半分钟后,男人放在床头柜的平板亮了起来。
用我的生日密码解了锁,入目就是沈肆棠和秘书杨静的暧昧情话。
宝贝,人家也想看日出,你到时候帮我拍美美的照片好不好?
配图是一个撒娇卖萌的猫咪表情。
沈肆棠几乎秒回:
好好好,船票已经买好了,巴厘岛的日出我们一起看,照片我也帮你拍。
那宝宝准备怎么报答我呢?嗯?
下一秒,杨静便发了好几套情趣套装的图片过来:
老公喜欢哪套,我穿哪套。
‘砰’地一声,书房传来一道碰撞声响。
我的心也随之被震得四分五裂,满目疮痍。
沈肆棠,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翻身,闭眼,这一次我没再流出一滴泪。
默默拿出手机,确认好巴厘岛出海的装备都准备到位后,我才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