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烨李炯的女频言情小说《李烨李炯的小说意想不到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李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钱如流水啊。”李烨翻看着手中的一本账册。这本账册,是大司造郭永峰临走前呈给他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修建奇观的每一笔账目,从物料采买,到人工费用……一应开支,都列的清清楚楚。第一座奇观,也就是观星楼的总造价,高达十六万三千五百二十颗下品灵石。光是采买百年金丝楠木,就花了不下十二万下品灵石。没办法。谁让焱国境内不产这种名贵木料,只能花费大价钱从其它地方进行采购。李烨放下手中账册。沉吟一会儿后,从须弥戒中又取出一本账册。这是他的私人账册。记账的手法,和这方世界不一样,只有他本人才看得懂。支出项一共是5笔,都是支出给郭永峰,合计168000下品灵石。收入项一共是6笔。第一笔,从王宫内库搜刮了16500下品灵石。第二笔,从国库‘敲’来了400...
《李烨李炯的小说意想不到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花钱如流水啊。”
李烨翻看着手中的一本账册。
这本账册,是大司造郭永峰临走前呈给他的。
上面详细记录了修建奇观的每一笔账目,从物料采买,到人工费用……一应开支,都列的清清楚楚。
第一座奇观,也就是观星楼的总造价,高达十六万三千五百二十颗下品灵石。
光是采买百年金丝楠木,就花了不下十二万下品灵石。
没办法。
谁让焱国境内不产这种名贵木料,只能花费大价钱从其它地方进行采购。
李烨放下手中账册。
沉吟一会儿后,从须弥戒中又取出一本账册。
这是他的私人账册。
记账的手法,和这方世界不一样,只有他本人才看得懂。
支出项一共是5笔,都是支出给郭永峰,合计168000下品灵石。
收入项一共是6笔。
第一笔,从王宫内库搜刮了16500下品灵石。
第二笔,从国库‘敲’来了40000下品灵石。
剩下的四笔,都是靠倒卖藏宝殿的法宝弄来的,共计187000下品灵石。
总收入:243500下品灵石。
扣掉支出之后,他的私人小金库中,还剩下75500颗下品灵石。
李烨算了一下。
这七万多下品灵石,用来修建第二座奇观,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即便是最便宜的土地庙,也不够。
他修的是奇观,无论是修建的规模,还是所用的物料,都不是普通土地庙能比的。
“还得继续搞钱。”
李烨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
国库那边,是指望不上了。
再‘敲’下去,掌管国库的大司库殷子善,怕是要连夜上吊自杀了。
而且。
据他所知,国库是真的没钱了,就算敲骨吸髓,也弄不到几个钱。
至于谁有钱?
焱国的“大户”们,倒是挺有钱的。
他从藏宝殿弄的那些法宝,被小桂子送到奇珍阁后,都是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几千上万的灵石,花起来都不带眨眼的。
这说明,焱国不是没钱,而是财富被高度垄断了。
而想要打破这种局面……李烨摇摇头。
焱国目前的局势,本就摇摇欲坠。
就像是一个重病濒危之人,强行使用猛药的话,不仅救不了命,反而会加速死亡。
所以。
想要让国内那些“大户”们乖乖掏出钱来,不能靠重拳出击,而是要另辟蹊径。
出售法宝,便是一种途径。
但藏宝殿的法宝,卖一件少一件,迟早会卖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除了法宝之外,丹药也是一门暴利生意。
不过,炼制丹药需要秘方。
而这些丹药秘方,都垄断在炼丹师手中。
就算他招募来炼丹师,人家也不会将自己安身立命的丹方献出来,让他拿去赚钱。
至于其它赚钱门路。
种田的话,来钱太慢了。
劫掠邻国,没那个实力。
李烨左思右想,赫然发现,自己除了继续出卖法宝之外,竟然找不到有效的赚钱门路。
“罢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烨结束胡思乱想,将候在门外的小桂子召来,“去,准备一下,寡人要去一趟藏宝殿。”
上次从藏宝殿弄的法宝,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去进货喽。
……夜晚。
王城,朱雀坊,钟府。
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大司马钟世英,带着一脸的疲倦回到家里。
早朝上,他在国君和群臣面前,丢了大脸。
被问到千山郡的叛乱情况,他回答的磕磕绊绊,让国君大为不满。
这也不能怪他。
他身为大司马,掌管的是全国兵马,更关注的是与周边国家的战事。
至于千山郡的叛乱……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自焱国立国以来,便是叛乱不断。
每一任的大司马,都将其视作芥藓之疾,治不好但也不足为虑,并不会予以特别关注。
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可谁想到。
当今国君会对千山郡的叛乱如此关心。
不仅如此,国君还当面告诉他,有一支叛军正密谋攻打金山县。
连叛军首领叫什么名字都知道了。
直到现在。
钟世英也没弄清楚,国君是从哪里弄到如此隐秘的情报的。
“唉。”
钟世英坐在书房里直叹气。
每次想到国君那冷冰冰的眼神,以及那不耐烦的语气,他就心情沉重。
他钟氏一族,世代忠良。
靠着一代代钟氏子弟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牺牲无数,这才将钟氏一族捧上焱国第一将门世家的位置。
这是荣耀,也是负担。
如何维持住这块金字招牌,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钟世英枯坐良久后,命下人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唤来。
不一会儿。
他的两个儿子结伴而来,跪地行礼,“儿文龙(文虎),拜见父亲大人。”
“都起来吧。”
钟世英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与夫人生有两子一女。
幺女钟文姬,天生雷灵根,自幼拜入名门大派雷月宗,修行学艺多年,至今未归。
长子钟文龙。
次子钟文虎。
此刻都站在他的跟前。
钟世英先是看向自己的次子钟文虎。
此子今年十八岁,与当今国君刚好同龄,长的已是人高马大。
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要高一个头,虎背熊腰,天生神力,从小就是当猛将的料。
再看长子钟文龙。
长相丑陋,身高还不及弟弟的一半,再加上双腿畸形……活脱脱就是一个侏儒。
钟世英心中一叹。
每次看到自己的这个长子,他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
焱国第一将门世家的嫡长子,竟然是一个侏儒。
这件事,成了他的第二个心病。
“文龙,文虎,为父把你们找过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钟世英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好哇!”
一听有仗打,钟文虎顿时面露兴奋之色。
等父亲说完后,他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儿请求随援军一道出征,替父亲大人扫平叛匪。”
“哼,你个莽夫!”
钟世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次子。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容易冲动行事。
这毛病不改的话,到了战场上,铁定要吃大亏。
他转头看向长子,问道:“文龙,你怎么看?”
由于腿脚不便,钟文龙找了一张板凳坐下,此刻正用双手揉着酸痒难耐的双腿。
听到父亲问话,他抬起头,道:“我钟氏一族,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
钟世英悚然一惊。
钟文虎则是不满的嚷道:“大哥,你休要胡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从小到大,我何曾胡说过。”
钟文龙目光看向钟文虎,微微一笑:“二弟,我手劲小,你来替我揉揉腿。”
钟文虎把头扭到一旁,装作没听见。
嘁!
这种下人干的活,他堂堂钟家二公子,才不干。
“文虎,照你大哥说的做。”
“父亲……”在钟世英那充满威严的目光下,钟文虎一脸垂头丧气的走过去。
往地上一蹲,伸手替大哥揉腿。
下一秒,他面色一变。
大哥的这双腿,又冷又硬,摸上去竟跟铁块一样。
“大哥……”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正要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
“无需大惊小怪,我已习惯了。”
钟文龙一脸平静的道:“二弟,继续吧。”
“哦。”
钟文虎眼眶一红,赶紧低下头,默默的替大哥按揉着双腿。
钟世英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
他这个长子,不仅天生侏儒,而且从小就生有怪病,遍寻名医也治不好。
到如今,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钟世英目光紧盯着长子,道:“文龙,你刚才说我钟氏一族要大祸临头,这祸事究竟从何而来?”
“父亲大人别急,请容我慢慢道来。”
钟文龙慢条斯理的道:“今日的朝会上,大王是不是对父亲您冷眼相待。”
钟世英下意识的点点头。
“大王对父亲已经不信任了,之所以让您继续坐在大司马的位置上,只是一时找不到借口罢了。”
“嘶。”
听到这里,钟世英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文龙,你的意思是,大王想要对我动手?”
“迟早的事。”
钟文龙一脸肯定的道:“大司马,掌管全国兵马,何等重要,父亲大人您……”他本来想说一句德不配位,但话到嘴边变成了:“父亲大人您虽然公忠体国,但以大王今日在朝会上的表现来看,大王是那种论迹不论心的君王,忠不忠心不重要,能替大王办好事情才最重要。”
“没错。”
钟世英赞同的点点头。
如今朝堂上的第一红人是谁?
那非大司造郭永峰莫属。
其他大臣想要进宫,必须得到国君的召见才行。
而大司造郭永峰,却可以随意出入王宫,足见国君对其何等的宠信了。
之所以如此。
还不是因为郭永峰那个老东西,不顾脸面,顶住压力,替国君修出了奇观。
钟世英有些不忿的想道。
钟文龙接着道:“在朝会上,大王主动提出,让父亲您组建一支援军,前去支援千山郡,确保金山县不被叛军攻陷。”
“这件事,若是办好了,父亲大人您在大司马的位置上,尚能安稳的坐上一段时间。”
“可若是办砸了,父亲大人您不仅要丢官,恐怕还会牵连整个钟氏一族。”
“父亲大人,这是大王给您布的一个局啊。”
话音一落。
钟世英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
就连一直给钟文龙按揉双脚的钟文虎,也忍不住停下动作,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不可能!”
钟世英回过神来,情绪有些失控的道:“我钟氏一族,为国尽忠五百年,满门忠烈,多少钟氏子弟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
大王怎么忍心算计我钟氏一族?”
“是啊。”
钟文虎也附和道:“大王跟我一般的年纪,怎么可能那么多心眼?
大哥,你定然是想多了。”
钟文龙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虽然足不出户,但依靠从外面打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那位国君的形象。
年轻,聪明,强势,腹黑,以及……不择手段!
连国师大人都被算计了。
算计一个大司马,又算得了什么。
等父亲冷静下来后,他这才开口道:“父亲大人,您若想保住大司马的位置,保住我钟氏一族的门第不失,千山郡金山县这一战,不仅不能败,还必须大胜。”
“大胜……”钟世英坐直身体,问道:“如何才叫大胜?”
“金山县,山多林深,全县只有一座城池,守住这座城池不是什么难事。”
钟文龙脑海中浮现出金山县的地貌图,是他几年前在一本《焱国山川地志》上看到的。
“真正难以防守的,是城外的那一座座金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叛军正是冲着那些金矿而来,既能收获大量黄金充作军资,还能裹挟当地矿工壮大队伍,一箭双雕,换做是我,也会放弃攻城,转而对金矿下手。”
听完长子的分析,钟世英顿时汗流浃背了。
金山县的那些金矿,为国库提供了三分之一的税收,是焱国最重要的钱袋子。
要是叛军攻占了那些金矿,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
就算城池没丢……那还不如丢了城池,保住金矿呢。
可问题是,城外的那些金矿,分布范围太广了,这里一座,那里一座,派兵保护的话,那得多少兵力啊。
本就兵力不足,倘若再分兵的话……不败也得败了。
钟世英越想越觉得不妙。
脸上的冷汗,趟趟的往下直流。
“父亲大人。”
这时,钟文龙突然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钟世英的跟前,掷地有声道:“一味防守,必败无疑,所以必须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钟世英喃喃自语:“连叛军在哪都不知道,如何主动出击?”
“引蛇出洞便是。”
“千山郡的叛军,向来狡诈,如何引蛇出洞?”
面对父亲的问题,钟文龙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父亲大人,儿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幽禁在家,至今已有二十四年,儿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但如今大祸在即,还请父亲大人顾全大局,让儿出山一试。”
“儿身残,虽不能习武,但自幼熟读兵书,如何对付金山县的叛军,儿胸中已有成竹。”
“请父亲大人成全!”
说罢,钟文龙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钟世英看在跪在地上的长子,脸上表情一阵变幻,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文龙,为父知道你从小便智慧过人,各种兵书都能倒背如流。
但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儿有八成胜算,父亲,您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说过谎。”
钟世英顿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后,犹豫道:“文龙,就算为父准你去,可千山郡距离王城数千里之遥,而你的腿……无妨。”
钟文龙抬起身,微微一笑,“我有二弟。”
“啊?”
站在他身后的钟文虎,一脸懵逼,“关我甚事?”
王宫,崇政殿。
李烨正用着早膳时,王桂突然从外面溜了进来。
“大王,奴婢查清楚了。”
“宫里最近几年进宫的小太监,共有五十二人,其中父母皆亡的十一人,名字籍贯奴婢都抄录下来了。”
“都在这份名单上,请大王过目。”
李烨一点头。
“嗯,办的不错,放桌上吧。”
“喏。”
等用完早膳后,李烨这才从桌上拿起那份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一共十一人。
年龄最小的才九岁,年龄最大的十七岁。
从姓名,籍贯,到何时入宫当太监等等信息,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李烨逐一看去。
根据观星楼提供的情报线索,那名身怀白虎命格的小太监,年纪不大,入宫时间不长,且父母双亡。
这份名单上的人,都符合这一条件。
李烨将名单上的十一个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无法确认到底谁才是他要找的那个小太监。
他放下名单,瞥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王桂。
“没有遗漏吧?”
“大王放心,奴婢是亲自调查的,还找首席太监何公公对了一遍,保证没有遗漏。”
见李烨沉吟不语,王桂又道:“大王,要不要奴婢将名单上的小太监全部找来,让大王您亲自瞧一瞧?”
“嗯?”
李烨有些意动,不过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必了。”
自己又没长一双火眼金睛。
就算那名身怀白虎命格的小太监,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分辨不出来。
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打草惊蛇,生出变数。
“小桂子。”
“奴婢在。”
“名单上的十一人,你派人暗中盯着,其它的,什么都不要做,一切照旧。”
“奴婢明白。”
“还有,一旦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记得第一时间汇报。”
“喏。”
王桂带着满头雾水离去。
在他看来,大王的此番举动,实在怪的不能太怪了。
但,他除了照做之外,也不敢问啊。
……灵湖县,鱼泽湖。
陈玄锋从水中钻出,手脚并用,朝岸边飞快游去。
太冷了!
他面色乌青,冻得浑身发抖。
这座藏在深山中的湖泊,实在古怪,奇深无比不说,而且越往下,湖水就越寒冷。
要知道。
他可是筑基六重修为,还是一名以修行肉身为主的武修。
身体早已练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
滴水成冰的日子里,他甚至能赤着身子,躺在石床上安然入睡。
然而。
在这个不起眼的湖里,他竟然待不了半个时辰。
湖中有一股诡异的寒气。
它奇寒无比,却不会让湖水结冰,而是专门针对湖中的生灵。
一旦进入水中,那股寒气便往人体直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任凭他如何运功也无法抵挡。
体内寒气不断堆积,直至他再也受不了。
再不上岸。
他真的会活活‘冻’死在湖里。
“统领大人。”
正在岸边烤火取暖的士卒,看到陈玄锋上岸,立刻让出一个位置。
和陈玄锋一样,他们都因为下水而导致寒气入体,此时此刻,正一边烤火,一边运功驱散体内可怕的寒气。
“我用不着。”
陈玄锋摆摆手后,走到一旁,默默运功驱散体内寒气。
轰!
如有实质的气血真元,从他体内涌出。
整个人被浓烈的红光所笼罩,就像一尊正在熊熊燃烧的烘炉,散发出惊人的高温。
转瞬间,他身上的衣物便被烘干。
体内积蓄的诡异寒气,也被慢慢的逼出体外……那些正在烤火的士卒们,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惊叹和羡慕之色。
筑基武修!
多少人穷其一生,也修炼不到这一境界。
武修境界,从后天,先天,筑基,金丹,一直到元婴……越往后面,实力差距便越大。
后天境界,又称炼体境,是练武打熬身体的阶段。
先天境界,当肉身修炼到一定阶段后,武修体内会凝练出一丝先天气血。
随着体内先天气血的不断壮大。
武修体内的经脉,会被逐渐打通……直至贯通全身经脉,气血涌入丹田,完成筑基。
到了筑基境。
武修体内气血化为如有实质的真元,威力大增,不仅可以外放,还能附着在武器上,大幅提升自身战力。
一般情况下,一名筑基武修,可轻松战胜十名先天武修。
不过。
到了战场上,情况往往相反。
在战阵之术的加持下,十名先天武修,完全可以轻松碾压一名筑基武修。
当然。
懂得战阵之术的,毕竟只是少数。
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无论武修还是法修,提升自身境界永远是最重要的。
一炷香后。
陈玄锋结束运功。
他体内的寒气,已经被彻底驱散,身体恢复如常了。
和手下士卒打声招呼,他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湖中,转瞬间,便不见踪影,只剩下水波荡漾……“老胡,你记性好,从昨日起,大人这是第几次下水了?”
“这是第十七次了。”
“嘶!
大人太强了,我一共才下水三次,每次下去,鸟都要冻掉了。
要歇上半天,才能缓过来。”
“大人出身好,修为高,岂是咱们这些人能比的。”
“嘿嘿,大人修为高,我承认,但说大人出身好,那可就不一定了。”
“哦,此话怎讲?”
“三十多年前,咱们焱国与青狮国的那场国战,诸位都听说过吧。
那一战,咱们焱国被打得全军覆没,连主将都被俘虏了。
后来,咱们焱国不得不割土求和,把偌大一个凤西郡给割了出去。”
听到这里,有人接口道:“凤西郡一丢,青狮国将边境线推到凤央郡,距离王城还不到五百里,敌军一个冲锋便能打到王城之下,实在太危险了。”
“可不是嘛,丧军又失土,那名主将罪过大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阿秀,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名主将被俘虏后,没过多久,就投降了,现在正替青狮国的国主卖命呢。”
“贪生怕死,卖国求荣,该杀!”
众士卒皆义愤填膺。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阿秀,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嘿嘿,主将叛国投敌,这种事朝廷自然不会张扬。”
被称作阿秀的士卒,卖弄道:“我有个亲戚,在青狮国行商多年,对那边的情况了若指掌……原来如此,不过,这件事与大人又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阿秀看了一眼湖面后,压低声音道:“那位叛国投敌的主将,就是大人的亲生父亲,曾经的焱国大将,陈宝山。”
“什么!”
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众士卒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与青狮国的那场国战,距今已有三十多年,再加上朝廷刻意隐瞒,所以很多细节都不为人所知。
即便是他们这些军中士卒,也知之甚少。
他们只知道焱国惨败了,还丢了大片国土,却不知道,当时率军作战,结果导致全军覆没的,竟然是统领大人的生父。
最致命的是,那人还叛国投敌了。
众士卒面面相觑。
难怪,大人出身的陈氏将门,越来越没落了。
军中除了大人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担任重要职位的陈氏族人。
也难怪,大人会如此拼命……唰!
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卒,从地上猛地站起身,虎目一扫,喝道:“大人对咱们不薄,咱们也不能忘恩负义。”
“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家都烂在肚子里,就当没听过。”
“以后,谁敢乱嚼舌根子,不用大人亲自动手,我王犇会替大人清理门户!”
说罢,死死盯着名叫何秀的士卒。
感受到那股如有实质的杀气,何秀心中暗骂一句杀胚后,赶紧解释道:“这件事,我也就跟诸位兄弟私下说说,外面可半个字也不敢透露。”
其他士卒也纷纷起誓,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外泄。
“都歇够了吧?”
王犇突然动手,像赶鸭子一样,将众士卒往湖里赶去,“歇够了,都赶紧下水干活。”
噗通!
噗通!
一名名士卒跃入湖中。
没过多久。
一名士卒突然从湖面露出脑袋,大声叫道:“找到了!
找到了!
我找到石山了!”
声音传到岸边。
刚上岸的陈玄锋,来不及驱散体内寒气,第一时间跃入水中,朝着那名大声呼喊的士卒游去。
见状,岸上的几名士卒,也跟着下水。
不一会儿。
陈玄锋就游到那名大声呼喊的士卒面前,问道:“石山何在?”
“禀大人,石山就在下方淤泥中。”
“好,我去看看。”
陈玄锋潜入水中,朝着湖底快速游去。
往下游了差不多二十多丈后,那股刺骨的寒气,再次出现,像是一根根冰针,正不断往他体内钻来。
陈玄锋强忍着身体不适,往下又游了十多丈,来到了湖底。
湖底是厚厚的一层淤泥。
他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的淤泥,被扒开一大块,露出了一块约莫磨盘大小的白色石头。
陈玄锋心中一动。
他虽然已经凝练出了神念,但还十分微弱,无法穿透这些淤泥,看到淤泥下面的情况。
不过,他另有办法。
他游过去,伸出右手按在白色石头上,体内气血真元涌出,顺着白色石头不断往下蔓延……“真是一座石山!”
陈玄锋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大王,神了!
这座湖中,真的有一座石山。
而且,湖底这座被淤泥掩埋的白色石山,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释出气血真元,往下探了几十丈,依然没有到头。
“不妙……”陈玄锋忽然眉头一皱。
他体内寒气越聚越多,已经快到极限了。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正准备收回自己的右手。
就在这时,一股极寒之气,突然从石山下方涌出。
寒气顺着石山,一路传导到他的右手,再沿着他的右臂,猛地窜入他的体内。
“湖中寒气,原来是从石山之下而来……”陈玄锋心中念头一闪。
下一秒,他全身便失去了知觉,体内气血真元也被寒气彻底禁锢,无法调动半分。
甚至他的丹田经脉,都有被冻结的趋势。
“糟了……我要冻死在这里了……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洗刷陈氏一族身上的耻辱……我要……活下去啊!”
陈玄锋目眦欲裂,不惜燃烧精血,爆发出肉身的潜能。
趁着体内寒气松动的一刹那,他双脚一蹬,朝着湖面飞快上浮而去。
“大人!
大人!”
模模糊糊中,陈玄锋听到属下的呼喊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快……送我回去……见大王……”……王宫,观星楼。
李烨盘腿坐在顶层,正专心修炼着王室三大神通之一的《先天火元功》。
除了吃饭睡觉和处理朝政之外,他剩下的时间,基本都用于修行。
这里毕竟是一个修仙世界。
他身为一国之君,治国和修行,两手都不能松,两手都要硬。
只可惜。
他这具身体的修行资质,只能说差强人意。
没有灵根。
这倒是无所谓。
反正焱国王室是以武立国,历代君王都是走的武修的路子。
法修才看重灵根。
而武修,看重的是根骨。
先天根骨越强,修行资质便越好,如果再身怀一些特殊血脉或者特殊体质,那就更好了。
武修根骨,按照仙门的划分,从低到高为:凡骨,铁骨,金骨,玉骨,圣骨,以及至高无上的仙骨。
他这具身体的根骨资质,属于金骨,不算差,但也称不上多么好。
勉强算是中上之姿。
比起那些天之骄子,无疑是差远了。
资质一般,李烨只能勤能补拙了,好在他身为国君,无论是功法还是各种修行资源,都是不缺。
踏踏踏……修行正酣时,李烨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他结束修炼。
没过一会儿,就见到,小桂子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大王……我不是交代过吗,修行期间,不许打扰。”
“大王,有紧急情况。”
“说。”
“陈副统领回来了……哦?
竟然这么快。
不错,寡人果然没找错人。”
“人是被抬回来的。”
“……”
王宫,寝殿中。
李烨褪去衣物,露出精壮颀长的身躯。
透过镜子,可以清晰看到,一块块黑色淤青,遍布他的全身上下……看着都疼。
那具九十一号铜人,下手太狠。
若非最后关头,他选择作弊,及时退了出去。
他身上的伤,远不止如此。
至少还要断几根骨头,再吐几口血……死倒是不会死。
铜人巷的那些铜人,下手虽狠,却有分寸。
不会把人给打死。
但会往死里打。
唯有如此,才能模拟出最真实、最残酷的战斗场景,从而激发出试炼者的潜能……人体就如同一座宝藏,暗藏着无数潜能。
只不过。
想要挖掘出这些潜能,极其困难。
唯有生死一线,面临大恐怖时,人体潜能才会得到最大激发。
这也就是为何,许多修士在面临重大瓶颈时,会跑到外面去寻找刺激,进行生死历练。
活下来,就能打破瓶颈,更进一步。
反之,身死道消。
铜人巷能够提供类似的生死试炼,却没有生命危险……这绝对是天下武修梦寐以求的历练圣地。
李烨回想起刚才的试炼过程。
那具九十一号铜人,一旦发起进攻,便一招连一招,疯狂的输出,完全不给他任何一丝喘息之机。
他全程被压着打,根本来不及思考……现在回想起来。
他恍然发现,自己修炼的拳法,竟有那么多的破绽:出手的速度太慢,招式不够娴熟连贯,多余的动作也太多了……反观九十一号铜人。
每一招,每一式,都凝练到了极点。
不追求好看,只追求用最简单的动作,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最大的伤害……“这就是返璞归真,大道至简……”李烨若有所思。
这时,门外传来小桂子的声音:“启禀大王,奴婢取药回来了。”
李烨将衣服重新披上。
他回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小桂子去一趟医药馆,从副馆长辛义那里取两份虎骨生肌膏回来。
“进来。”
王桂推门而入,将两罐虎骨生肌膏奉上。
李烨取了其中一罐,吩咐道:“将剩下这份虎骨生肌膏,给何公公送去。”
“喏。”
“嘶,好痛!”
小桂子离开后,李烨给自己的身体上药。
身上的受伤部位,一接触到虎骨生肌膏,瞬间产生强烈的反应。
火辣辣的,剧痛不止。
像是用烧红的烙铁,往自己身上烫一样。
好在。
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被抹上膏药的部位,剧痛过后,变得清凉凉一片。
体表的浮肿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体内因为遭受毒打而带来的疼痛,也大为减轻……“这虎骨生肌膏,果然见效快啊。”
李烨面露惊喜。
上完药后,不消半个时辰,身上的那些淤青和浮肿,全部消失不见,活动一下手脚,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适。
他不由赞叹道:“会办事,还炼的一手好药,辛卿真是个人才啊。”
……河东郡,一阳观。
近卫军校尉王犇,率领上百名近卫士卒,伐山破庙。
一路杀到山顶,将上阳道人及受邀而来的另外八家门派的掌门人,全部堵在了一阳观里。
上阳道人面色阴沉如水。
另外八家门派的掌门人,同样面色不好看。
朝廷和他们这些名门正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不会去犯朝廷的忌讳,朝廷也不会找他们麻烦。
这是仙门治下的规则,无论任何国家,都会乖乖遵守。
像今日这种派兵围剿……数百年来,河东郡还从未出现过一例。
更令他们心惊的是。
眼前这些朝廷官兵,个个修为高强,身上那股兵家煞气,更是如有实质……放眼整个河东郡,都找不到如此一支虎狼之师。
“你们到底是何人?”
上阳道人压住心中的不安,再次问道。
王犇往身前吐了一口唾沫,毫无素质,“把自己绑了,军爷就告诉你。”
上阳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真把自己绑了,那他上阳道人就名声扫地,以后休想在河东郡立足了。
“尔等不要欺人太甚。”
血阳宫宫主郑広,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上阳道人出头。
“我等名门正宗,尊奉仙门,划地修行,依照仙门律令,朝廷无权……”他还未说完。
一道声音由远而近,响彻整个山顶,“仙门律令,任何门派,若有谋逆造反,本国朝廷可派兵剿灭。”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寂静。
上阳道人目瞪口呆。
谋逆造反?
一阳观什么时候造反了?
他怎么不知道?
血阳宫宫主郑広则是面色一变,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另外几家的掌门人,也赶紧离上阳道人远一些。
哗!
士卒向两旁一退,让出一条道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近卫统领陈玄锋,带着一干人等,姗姗来迟。
“筑基武修!”
陈玄锋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在场其他筑基修士的注意。
同样是筑基修为。
陈玄锋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血阳宫宫主郑広等筑基修士,截然不同。
不是境界上的差别。
而是,陈玄锋出身军旅,一身修为都是一刀一枪拼杀而来。
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锋芒毕露,杀意天成。
与他们这些门派出身的筑基修士相比,不知凌厉强横了多少倍。
感受到威胁,血阳宫宫主郑広,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
论修为,他不比陈玄锋弱上多少。
但真打起来,恐怕要不了几十个回合,他就会被斩杀当场。
这就是普通修士与军中修士的差距。
陈玄锋停下脚步。
他身后的一名朝廷官员,上前一步,指着上阳道人喝道:“一阳观对抗朝廷,蓄意谋反,罪证确凿,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上阳道人一看,这才发现,鹿鸣县知县纪大用,竟然亲自跑来了。
还说他蓄意谋反。
这口天大的黑锅,他一阳观可不能背。
“胡说。”
不等对方说完,上阳道人立刻站出来驳斥道:“我一阳观,弟子不过三百人,有何能耐谋逆造反……纪知县,你无凭无据,为何要污蔑我一阳观……”上阳道人据理力争,言辞激烈。
鹿鸣知县纪大用,顿时不知如何接口。
毕竟。
他从县衙匆匆赶来,等见到了陈玄锋,才被告知,一阳观谋逆造反。
至于证据?
他现在一头雾水,哪有什么证据。
“陈统领……”纪大用扭头看向陈玄锋,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放心。”
陈玄锋气定神闲,道:“他要证据,便给他证据,朝廷从不冤枉好人。”
说罢,他轻轻一挥手。
一道身影,从他身后的队伍中,缓缓走出。
“在下元阳。”
“上阳道人座下大弟子。”
“今日,向朝廷和在场诸位,告发上阳道人,修炼邪功,残害无辜,勾结敌国,诅咒国君,罪大恶极……”看到元阳出现,上阳道人便意识到不妙。
等听到元阳的这些话后。
上阳道人只感觉眼前一黑,胸中更是烦闷剧痛,几欲吐出血来。
该死的孽障,竟敢欺师灭祖!
上阳道人惊怒交加,同时感到莫大的恐惧,忍不住回头看去。
却看到,之前站在他身后的八大掌门,全部退到一旁,离他远远的,像是避瘟神一样。
看向他的眼神,除了疏远之外,便只剩下可怜和同情。
显然。
这八大掌门都不相信,一阳观会谋逆造反。
如果朝廷拿不出证据,他们不介意站出来,声援一下上阳道人。
谁知道。
上阳道人座下大弟子,竟然跳出来,当场指控一阳观谋逆造反。
这下。
谁还敢站出来替上阳道人主持公道。
等元阳指控完后,陈玄锋立刻下令:“搜!”
“住手!”
上阳道人急了,带领几名弟子,上前阻拦。
一旦这些朝廷官兵,从里面‘搜’出什么大逆不道之物,那就人证物证俱全。
到时候,他就在劫难逃了。
“还敢顽抗!”
不用陈玄锋出手,校尉王犇虎扑而出。
先是当头一刀,将一名弟子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随后,刀锋直指上阳道人。
王犇虽然才是先天后期境界,但一身气血,却是霸道惊人。
他每劈出一刀,便卷起一阵狂风。
如有实质的刀气,四射而出,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切割痕迹。
反观上阳道人。
他修为高了王犇一大境界,按道理讲,胜负毫无悬念。
可面对王犇的攻势,他却是左支右绌,落了下风……看到这一幕。
郑広等人脸上全部露出凝重之色。
这军中出身的修士,战力当真强悍得不可思议。
上阳道人虽是方寸大乱,导致一身实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但即便只剩三分之一的实力,也足以轻松拿捏先天境界的修士。
结果,上阳道人竟然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嗤!
一道凌厉的刀气,划破上阳道人身上的道袍,骇得他抽身暴退,不敢再战。
“废物。”
王犇没有追击,持刀而立,虎视全场。
上阳道人一退,再也无人敢阻拦官兵进去搜证了。
“随我来!”
元阳亲自带路。
王犇紧随其后,带领十余名士卒,进了一阳观。
退到角落的上阳道人,看到这一幕,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
噼里啪啦。
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多时。
王犇从里面走出,手中抱着一口匣子。
“禀告大人,发现上阳道人私通敌国的书信。”
“好。”
陈玄锋指了指身旁的鹿鸣知县,“把这些罪证,都交给纪大人。
咱们只负责抓人,如何定罪,还得县府衙门说了算。”
“喏。”
王犇将装满书信的匣子,往纪大用的面前一送。
“有劳了。”
纪大用伸手接过匣子,心中暗自苦笑。
他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件案子,他若是当场定罪,办了一阳观,恐怕会得罪河东郡所有的门派势力。
可若是不办……这位陈统领,可是近卫军统领,位高权重不说,身后还站着国君。
他哪里有资格拒绝。
不一会儿。
元阳和剩下的士卒,也全部走出来,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罪证’。
有造反的旗帜服饰。
有王室才能使用的器具。
甚至还有诅咒国君的巫蛊木偶。
……“栽赃!
这些都是栽赃!”
看到这些从里面搜出来的大逆不道之物,上阳道人顿时气急败坏。
然而。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无论是朝廷这边,还是那八家门派,都无视上阳道人这只败犬。
一阳观,已经完了。
“在下血阳宫郑広,见过两位大人……”郑広代表八大门派,走过来和朝廷进行交涉,得知陈玄锋的身份后,他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王宫近卫军,大名鼎鼎。
也难怪,这些士卒如此精锐强悍。
郑広向陈玄锋表示:他们八家是无辜的,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受邀作客,与涉嫌谋逆造反的一阳观,完全没有任何牵连。
陈玄锋也不打算为难这八家门派,点点头后,道:“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东西?”
郑広眼神微变,疑惑道:“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陈玄锋一招手。
元阳快步走来,直视着郑広,道:“几日前,我奉上阳道人之命,去了一趟血阳宫,邀请郑宫主上门做客,附上野生天材地宝一份……另外七家,也各拿了一份天材地宝。”
郑広气的牙痒痒,望向元阳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这小畜生,欺师灭祖不说。
连外人都要咬上一口,真不是个东西。
郑広压下心中的杀意,对着陈玄锋一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收了上阳道人一份天材地宝,不过,东西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上阳道人送出去的,不是什么水,而是谋逆的赃物,朝廷需要予以查封。”
“大人说笑了,天材地宝怎么会是谋逆的赃物。”
“我说是赃物,那就是赃物。”
陈玄锋冷冷看了郑広一眼。
“怎么,你血阳宫,也想造反?”
王城外,养马谷。
一座占地千亩,规模庞大的军营,从山谷中拔地而起。
这座被命名为练兵大营的崭新军营,是依照李烨的命令所修建的,目的正是为了练兵。
之前在近卫大营训练的一期新兵,全部转移过来,继续操练。
后面的二期新兵,也全部安置在了这里……深夜。
来自凤南郡沅水县的二期新兵张奇,刚刚结束一整天的操练。
回到营帐后,‘砰’的一声,他往床铺上一躺,全身累得一点劲都没有,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来到这里,整整五天了。
从刚开始的新奇兴奋,到现在,他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是超高强度的操练,从早到晚,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隙。
村里养的那些耕牛,都没有这般辛苦劳累。
“熬过去就好了……”张奇喃喃自语一句后,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唿!
一道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
张奇猛然惊醒,从床铺上翻身而起。
帐中另外九名新兵,也全部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大半夜的,吹什么哨啊。”
“少说两句,赶紧去集合,哨声三响,不到者,杖三十,逐出军营。”
唿!
第二道哨声响起。
包括张奇在内的十名新兵,赶紧穿戴整齐,快步奔出营帐。
唿!
当哨声第三次响起后。
二期凤南甲营的六百名新兵,在一块空场上,全部列阵而立。
校尉王犇,放下口哨。
他站在高台上,扫视着下方的六百名新兵。
十日前。
他和另外三名校尉,奉命前往凤南郡征兵。
他自己出身于凤南郡沅水县,所以第一站就去了沅水县,短短两天时间,便从故乡招募了三百九十三名新兵,随后又从邻县招了两百零七名新兵。
凑齐六百人后。
他带上这些新兵,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城,又紧急操练了五天时间。
本来。
按照正常的练兵进度,还得操练十天时间。
但边境告急,与苍狼国的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为了尽快练出新军,也只能缩短训练时间了。
“尔等新兵,入营训练,已有数日……”王犇开始训话。
站在下方的张奇,虽然又困又累,但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细聆听营将大人说的每一句话。
“明日一早,本校尉将带领你们前往铜人巷,进行初次试炼……过关晋级者,可留在营中,享受更好待遇,而且,本校尉会亲自传授军中的修行功法……而若是被淘汰了,剥夺兵籍,领一笔遣送费后,打回原籍。”
王犇刚说完。
下方的六百名新兵,顿时一片哗然。
张奇浑身一个激灵,困意一扫而空,脸上露出紧张不安之色。
好不容易当上兵了。
结果,才来到军营短短几天,就要面临淘汰,甚至被剥夺兵籍。
这未免也太残酷了吧。
“肃静!”
王犇一声大喝。
声如洪钟,震得下方一众新兵耳朵嗡嗡作响。
众士兵顿时噤若寒蝉。
“接下来,本校尉跟你们说的,是有关明日试炼的内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你们都听好了。”
“进入铜人巷后,你们每个人会遇到一具机关铜人,这些机关铜人,刀枪不入,力量沉猛,还精通各种武艺……此次试炼,不是去战胜这些铜人,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你们唯一要做的,就在在这些机关铜人的攻击下,努力坚持下去,坚持的时间越长,晋级的机会便越大。”
说完后,王犇喝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士卒齐声应道。
“解散!”
……次日一早。
王犇现身营地,吹响了集合哨。
等六百名新兵全部集合后,王犇先是让他们吃了个饱饭。
吃饱了,等会儿才有力气挨揍。
随后。
王犇带着这六百名新兵,徒步前往铜人巷。
从练兵大营到铜人巷,距离不算远,正常行军的话,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等到地方后。
王犇远远瞧见,近卫军副统领贺龙骧,和大司造郭永峰,正陪着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铜人巷的外面,互相交谈。
见状,他只好带着手下新兵,在远处等候起来。
没过多久。
贺龙骧手下的一名亲兵,快步而至,请他过去一趟。
“末将王犇,见过副统领,郭大人。”
王犇上前行礼。
贺龙骧点点头后,为他介绍道:“王校尉,这位是来自白骝国的特使徐大人……见过徐大人。”
王犇冲着对方一抱拳。
徐景同样抱拳回礼,笑道:“王校尉,方才听贺统领说,你带这些新兵过来,是打算用这座铜人巷练兵。”
王犇看了一眼贺龙骧,见上官颔首,这才道:“没错,末将负责操练的凤南甲营新兵,已经完成第一轮操练,接下来,便是用这座铜人巷完成试炼,淘汰其中一半兵员……原来如此。”
徐景面色如常,心中则是暗自震惊。
第一轮就淘汰一半。
而且,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连续几轮的试炼和淘汰,直至剩下最后十分之一的兵力……如此练兵之法,简直闻所未闻。
他转头看向郭永峰,道:“郭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等会儿,王校尉带人试炼时,徐某可否旁观?”
“没问题。”
郭永峰一口答应下来。
大王已经给他下过指示了,除了建造图纸之外,其它东西,白骝国的人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不一会儿。
铜人巷的外面,便做好了试炼准备。
除了参与试炼的六百名新兵之外,还有一支人数三十的军医,带着药箱,包扎用的布带,甚至担架,一副随时准备救人的样子。
看到这些军医,徐景一脸古怪。
眼前这座铜人巷,里面真有那么危险吗,竟然派了这么多军医过来。
唿!
随着一声哨响,试炼终于开始了。
只见。
王犇一手拿着花名册,另一手提着一个用于计时的漏壶。
“一队,二队,三队。”
“依次进入铜人巷,开始试炼!”
“胡校尉,你留此看守。”
“勿让任何鸟兽靠近这株灵草,切记切记!”
对胡校尉仔细叮嘱一番后。
曾少康带着两名士卒,离开云雾山谷,前去和陈玄锋碰面。
陈玄锋来信,说是发现了一些天材地宝,请他过去辨认。
从云雾山谷到七霞山,直线距离还不到十里,看似不远,然而道路崎岖,要翻好几个山头。
曾少康一抬手。
给自己和随行的两名士卒施展了一道轻身术。
这是一门小法术,无论夜半翻墙,还是白天赶路,都非常实用。
基本上,法修人人都会。
在轻身术的加持下,三人身轻如燕,不消多时,便翻山越岭,来到了七霞山下。
才离开一日。
这里已经大变了样,树木被伐倒,沟壑被填平。
一座营地凭空出现。
高大坚固的栅栏,环绕营地四周。
营地内部,一座座营帐整齐排列,营帐之间,道路笔直宽敞……远远望去,秩序井然,气势森严。
“不愧是大王亲军。”
看到这一幕,曾少康暗自点点头。
进入营地。
他注意到,在营地内的一块空地上,堆满了猎物。
虎、豹、羊、猴、犀牛……近卫军的到来,让生活在此的野兽,全部倒了大霉。
“咦!”
曾少康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到了一具巨大的野猪尸体,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座小山,嘴上的獠牙,比他的大腿还粗……即便死去多时,这具野猪尸体依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凶煞气息。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成了气候的妖物。
不仅如此。
在这具野猪尸体的不远处,还有几头明显异乎寻常的野兽尸体,同样都是成了气候的妖物。
曾少康不由啧啧称奇。
这种由普通野兽变异成妖物的情况,非常罕见,十年都难得一遇。
而今天,他却是遇见好几头了。
“此地,又是天材地宝,又是变异妖物,当真非同一般……”曾少康心中暗道。
又往前走了百步后,他来到一座不起眼的营帐,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近卫统领陈玄锋。
“陈统领。”
“曾大人。”
寒暄过后,陈玄锋直奔主题。
昨日,他派出士卒,四处勘察,除了捕杀大量野兽,和六头变异妖物之外,还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疑似天材地宝的东西。
他辨认不出,只好请曾少康过来一趟。
“曾大人,请!”
将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桌上后,陈玄锋便退到一旁。
曾少康走过去,一一打量起来。
东西还真不少,有一二十件之多,不过,他一眼就看出,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天材地宝。
有些甚至含有剧毒,若是服用的话,会当场暴毙。
经过排除之后。
桌上只剩下三样东西,一根儿臂粗细的山参,一株土黄色的灵芝,以及一截遭受啃食的乳白色树根。
“这是巨灵山参,位列九品天材地宝。”
曾少康指着那根格外粗壮的山参,说道:“服用后,可强身健体,提升气血,对于后天和先天境的武修,属于极品的滋补之物。”
随后,他拿起那株土黄色的灵芝,用神念仔细观摩。
灵芝有很多种。
不同的灵芝,功效价值,相差甚远。
半响后,他用一丝不太确定的语气道:“这株灵芝,内部灵气粘稠致密,厚重如山,带有明显的土元气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株地元灵芝。”
他看向陈玄锋,问道:“不知此物是从哪里发现的?”
“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地缝,仅有一丈宽,却深不见底。”
陈玄锋回道:“今日一早,我亲自下去了一趟,在地底极深处,无意中发现了这株灵芝。”
“那就说得通了。”
曾少康颔首道:“地元灵芝,位列八品天材地宝,异常罕见,我也只在书中见过,听说此物只生长于地脉深处,汲取地脉中的灵气而生长……”说到这里,他面色倏地一变。
他手中的这株地元灵芝,能长得这么大,说明它生长的那处地脉中,定然蕴藏着极为可观的灵气。
“陈统领。”
曾少康目光紧盯着陈玄锋,压低声音道:“那处地脉中……”陈玄锋却是打断了他,“曾大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打听为妙。
你我二人,同为大王效力,各司其职,各守本分。”
曾少康心中一凛,讪笑一声,“陈统领教训的是。”
“不敢。”
陈玄锋一抱拳,“在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曾大人好。”
曾少康点点头,转头看向最后那截树根。
他伸手拿起来。
虽然只有短短一截,入手却极为沉重,质地也是异常的坚硬,不逊于精钢打造的兵器。
树根由里到外,都是乳白色,还隐隐散发出一股石钟乳的气味。
“此物……”曾少康一边仔细端详,一边回忆自己平生所学。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骤然想起一段话来:有一宝树,名曰石钟,白如石膏,树身粗矮似石柱,根须坚硬胜玄铁……石钟宝树,属于天材地宝,且位列七品。
此树全身都是宝。
尤其是,一旦石钟宝树长成之后,可以每日诞生一定数量的石钟乳,源源不绝。
石钟乳可是好东西,喝了能改善体质不说,还能延年益寿。
“陈统领,这应该是石钟宝树的一截树根。”
曾少康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石钟宝树,位列七品,价值连城,若是能找到那株宝树,咱们可就立下大功了。”
“咱们来晚了。”
陈玄锋摇摇头,道:“外面的那头变异猪妖,想必曾大人已经瞧见了吧。”
“昨日,我麾下的一名校尉,带人前往牛角山一带勘察,在一座山洞中发现了那头猪妖,待将其猎杀后,从山洞中只找到了这截吃剩的树根……那真是可惜了。”
曾少康满脸遗憾,恨恨的骂了一句,“该死的猪妖,暴殄天物,吃什么不好,偏吃宝树!”
他这才明白,为何这里会冒出如此多的变异妖物。
想必和那头猪妖一样,都是吃了石钟宝树这等天材地宝,才会引发变异。
“的确可惜。”
陈玄锋同样叹息一声。
一株价值连城的七品宝树,就这么被一头野猪给啃了,实在是叫人心痛。
他已经下达了狩猎令。
将方圆三十里内的一切活物,无论是成了精的妖物,还是普通的野兽,全部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陈统领,这三样天材地宝,你准备作何处置?”
“派人送回王城,进献给大王。”
“如此甚好。”
事情办完,曾少康向陈玄锋告辞。
“这么急?”
陈玄锋正准备用捕来的猎物,设宴款待曾少康。
“云雾山谷的那株灵草,有胡校尉带人看守,曾大人不必担心。”
“若是寻常的灵草,我自然不担心。”
“哦?”
“实不相瞒,云雾山谷的那株野生灵草,不是一般灵草,而是一株苜蓿灵草。”
说罢,曾少康匆匆离去。
陈玄锋站在营帐外,目送着曾少康越走越远,眼中精光闪烁。
苜蓿灵草!
若能育出灵种,大规模种植的话,焱国就能养出大量宝马了。
到时候,军中各级武将,再也不用为了争抢一匹宝马级的坐骑,而大打出手了。
甚至于……重现那支王室铁骑!
焱国开国太祖李炎,曾打造了一支王室铁骑。
八百骑士,皆为筑基修为,胯下坐骑皆为上等宝马,再配以战阵之法,是战场上最为恐怖的杀戮机器。
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几乎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承受这支王室铁骑的冲锋。
太祖李炎陨落后。
那支战无不胜,连元婴大修都要避其锋芒的王室铁骑,快速凋零,不到百年便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可惜。”
陈玄锋无声一叹。
若是那支王室铁骑还在,焱国又何至于连战连败,不断丢失地盘,如今就只剩下六郡之地,苟延残喘……就在他心生感慨时。
前不久刚被他提拔为校尉的王犇,快步而至,“大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进帐说。”
王犇跟着陈玄锋,进入营帐后,禀报道:“这方圆三十里内,皆是荒山野岭……由于山中有妖物出没,除了零星几个山民之外,没有任何村落。”
“门派势力,倒是有五家。”
“东面二十里外,有一个名叫‘一阳观’的门派势力,号称名门正宗,在鹿鸣和青狐两县,颇有名气。”
“观主上阳道人,据说已有筑基修为,座下弟子有三百多号人……属下带人上门交涉时,其门派弟子骄横的很,手持兵器,言辞挑衅,丝毫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
陈玄锋冷哼一声:“河东郡的门派,一向如此,稍微有点根底,便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你与一阳观的人,没起冲突吧?”
“没有。”
王犇回道:“属下见情况不对,便带人退了回来。”
“嗯。”
陈玄锋点点头,“在查清楚这家门派的底细之前,不宜动兵。”
一阳观,不值一提。
他担心的是,若是动了一阳观,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河东郡局势动荡。
河东郡的门派,内斗不休。
但一旦面对朝廷时,就会同气连枝,同仇敌忾。
更何况。
这些门派的背后,还站着仙门。
所以,务必谨慎行事。
这也是大王在那道手令中,对他再三交代的。
王犇继续道:“除了一阳观之外,另外四家都是没什么底蕴的野门派,修为最高才先天后期。
属下带人上门,稍作试探,他们便吓得战战兢兢,答应三日之内,就搬离此地。”
“这么说,就只剩下那家一阳观,钉着不走了……”陈玄锋沉吟片刻后,对王犇吩咐道:“你带人去一趟鹿鸣县城,找到当地官员,好好查查一阳观的底细。
那位上阳道人的身份来历,也一并调查清楚。”
“属下领命。”
……一阳观。
大殿内,一名气质中正祥和,身着玄黄道袍的中年道人,盘腿坐在高台之上。
他口中念念有词。
听不清说什么,只有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下方,三百余名弟子,跪坐在蒲团上,全部听得如痴如醉,望向这名道人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敬膜拜。
“诸弟子,今日讲道到此为止。”
中年道人一挥手中拂尘,慢悠悠的道:“元阳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师尊万寿!”
众弟子三跪九拜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只有一名面色阴郁的年轻人,独自留了下来。
他道号元阳,除了是上阳道人座下大弟子之外,还是上阳道人的私生子。
元阳静静跪坐在蒲团上。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中年道人,目光复杂。
这位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但实际年龄已经过百的道人,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上阳道人。
然而。
上阳道人对他没有任何父亲该有的照顾,反而动辄打骂。
母亲在他三岁那年就死了。
而他,是在上阳道人的虐待中,艰难长大的。
“元阳。”
听到上阳道人的呼唤,元阳赶紧低头应道:“弟子在。”
“你去一趟七霞山。”
上阳道人挥手取出一封信,道:“将这封信送过去,告诉那些外来者,七霞山方圆数十里,都是我一阳观的地盘,让他们速速离去。”
元阳心中一惊,抬头道:“师尊,那些人来头不简单……那又如何!”
上阳道人瞪了他一眼,喝道:“让你去就去,再敢聒噪,就滚去清扫茅厕。”
“是。”
元阳不敢再多嘴,起身接过信后,快步离去。
“混账!”
等所有人都走干净后,上阳道人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面容狰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一群朝廷走狗,也敢跑到本座的地盘来抢食!
那块风水宝地,乃是我一阳观的立身根基,无论是谁来了,也休想夺走!”
一番咆哮后。
上阳道人冷静下来,又恢复成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是谁?”
他喃喃自语一声:“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把朝廷给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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