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群难民到来,林夏都忘记她还要逃荒。
乱世即将来临。
她内心警告自己,自己必须时刻提防危险,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摆烂就是等死。
她今天就抓紧时间赶路。
也不知道从这走到最南方的岭州要多久,中间隔了几个州郡。
走出绿意盎然的山头,目之所及是刚来时死寂的萧索,紧了紧背篓的背带,毅然决然踏上未知的旅程。
背篓里的野菜,衣服下腰间挎包里的肉干,手上的镰刀都给了她活着的底气。
林夏足足走了一个下午加半晚上才走出这片死寂的丘陵地带。
又是一次打坐,走出山区前,林夏在地上滚上几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难民。
不过短短四天,路上陡然变得热闹起来,随处可见急速赶路的人群,不是那种人数众多的逃荒团队,更多的是以家庭为单位颇有资产的小队。
面对异常的景象,林夏心中充满不安。
一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林夏想向人们打听消息。
别人一看林夏过来,连忙走远,她也就放弃打听消息,总能从他们谈话中得知,不急。
就这样,林夏夹杂在断断续续而又冗长的逃荒队伍中。
赶路的人很是沉默,或许都在节约力气只为多走一步路。
正午,赶路的人们终于感到疲倦陆陆续续停下来休整,搭帐篷的搭帐篷,吃干粮的吃干粮,解决生理需求的解决......
林夏这几天食物水源充足,原主之前的虚弱都恢复七八分,唯独还剩生产后没好好修养带来的小腹坠胀,但她能忍。
不过再好的体力也经不住烈日下不停地暴走,林夏随大流坐下舒口气,喝水,嘴里悄咪塞了两只知了。
看着有人搭起的帐篷,眼里留下羡慕的目光。
这边道路平坦的没有一处能遮阳,林夏想起小时候奶奶教她的草席,看着周围的杂草,灵光一现,编织嘛,一通百通,怎么没想到要给自己编个草帽出来。
林夏远离人群,割下一大把稍有韧性的杂草,先编出头围大小的圆顶,然后像背篓一样往上收缩,编上十厘米高度,再往外扩展帽檐,编完带在头上试了试,微调一下,非常完美!
虽然自己编的没有买的好看,但是实用啊!
就在此时,旁边不远的一户三口之家突然搭话道:“小兄弟,打扰下。”
“我看你编的这个帽子很是得用,能不能教教我们,我家小孙子实在受不住这烈日。”
年龄稍大的那位大娘哀求道。
林夏转头仔细打量她们,一位满脸沧桑的大娘,一位眼含祈求的年轻媳妇,还有一位躺在独轮车阴影下恹恹的三岁小儿。
她心中把她们的危险程度稍微放低。
“好啊,我教你们吧,这很简单。”
正好她也想向她们打听消息。
林夏一开口,这位大娘就知道喊错性别了,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在乎,接下来指导起她们如何编草帽。
路边还有其他人也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挪了挪,竖起耳朵。
于是七倒八歪的人群队伍一角正积极地编织草帽。
忽略扭曲的空气和炙热的阳光,竟有两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夏没有理会其他偷师的人,教完眼前妇人开始打探起消息。
“大娘,你们这是从哪来,准备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