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捧为小说男主的京圈太子杨鑫自小丧母,
心理扭曲,行为暴戾。
为了寻求刺激,他将进城寻亲老人的包裹踢进河中。
逼迫衣着单薄的老人跳入冰冷刺骨的河中。
他扬长而去,而与我相依为命爷爷却溺死在了那场大雪中。
后来,我耗尽心血走近他身边。
在我的刺激下,他狂躁症越来越严重。
一个同样寒冷的冬夜,他泡胀的尸体被人从同一条河里打捞上来。
1.
我新入职的心理咨询室迎来了一尊“大佛。”---传说中俊朗多金的京圈太子杨鑫。
主任以为这位金主的光临是老天眷顾,毕竟杨公子挥金如土,尽人皆知,又是年轻有为,杨氏集团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他们以为杨鑫衣着贵气,和媒体报道的一样温润谦逊。
可只有我知道,杨鑫是个心理扭曲,行为暴戾的恶魔。
对于这种极其富裕的贵宾,向来都是由最资深的心理咨询师出面治疗的。
可是主任却将一旁的人都压下来,把同样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女儿送进了屋里,我细细打量着小姑娘,刚刚毕业,浑身透露着朝气,全身精致,似乎是专门打扮了一下。
也是,若是搭上了杨家,泼天的福贵也是有的。
可是,不出十分钟,小姑娘被他打骂着从屋内满脸泪花地跑出。
“滚出去!”
主任脸上由晴转阴,计划落空,拱手送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他也不敢怠慢屋里这尊大佛。
于是极不情愿地让院里资历最深的医生顶上。
可出乎意料的,不出五分钟,人又被赶了出来。
第一个小姑娘被赶出来或许是因为面诊经验不足,可就连院里最资深的也被赶出来了......
院长似乎也明白了杨鑫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他将院里有头有脸的咨询师全部搜罗来,一个一个试,可是效果甚微,要么一两分钟就被赶出来,要么连门都进不去。
杨鑫放话,如果院里实在没有好的咨询师,这个部门的人也都不用继续干了。
院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急得满头大汗。
直到搜罗来的最后一个也被拒之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没了?”
“院里所有的咨询师都来了,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我看他就是专门来挑刺的。”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
可即使知道他是来挑刺的,又能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的工作都保不了。
院长彻底慌了神,众人慌得团团转。
却似乎忘了我这个新来的实习生。
“我去吧。”
院长打量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我。
“这是咱们院新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怎么能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院长丝毫没有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没等他同意,我早已经来到了咨询室的门口。
“快拦住她,这不是胡闹么!”
院长急得直跺脚。
可我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我站在咨询室门口:“杨先生,我叫佑垚。”
人群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倒吸一口凉气。
片刻的沉默。
整个走廊静得出奇,屋内的男人确实俊朗,双腿交叉,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烟,烟气氤氲中,微微抬眸盯着我。
我在赌。
如我所愿,他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惊奇。
“进来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我走进了咨询室内。
2.
虽然他让我进了房间,可是能否合乎他的要求,还是个未知数。
他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俊朗但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他用手指掐灭烟头,修长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小叶貔貅的手串。
气氛很安静,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测试表,我并不急于开口说话。
“你倒是有眼色。”
“不像门外那些人一样,拿这些表单来恶心我。”
我刚要开口,他便凑了上来,我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眼神,只是片刻。
他倚上我的肩头。
“你长得很像她。”
话还未落,他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我丝毫不敢动弹,害怕打扰到他。
他说的是他幼年就坠楼而亡的妈妈,宋兰芝。
一个因幼年创伤而患有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的富家公子哥,来到这里,竟然只是想来寻求睡一场好觉。
他能接纳我,并不是偶然。
而是因为我今日的打扮,像极了宋兰芝。
在爷爷死后的三年里,我疯狂地搜寻宋兰芝生前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媒体拍下的照片,还是她自己曾在网络上分享过的生活照。
我每日对着照片琢磨,方才模仿到了几分色彩。
所有的努力不过都是为了接近这个男人。
我微微侧头看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慈祥的小老头。
“娃娃,家里的果子结了,我给你留了一筐最大最红的果子,其余卖给了来村里收货的果农,我让隔壁你王叔用手机给你汇过去了,在学校不要不舍得花钱。”
这是爷爷最后跟我说的话。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怕我吃不上新鲜果子的小老头,竟然背着半个麻袋的果子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来城里看我。
更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走累了坐在路边树下休息,却被一群人拳打脚踢,他们用皮鞋踩上他的脚,他疼得松开了手,护了一路的果子散落一地,被人踢进了河里。
他心疼地爬到河边看着被河水冲走的果子,却被人踢皮球似的一脚踹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警察要我过去认尸的时候。
那样消瘦干瘪的小老头,肚子却被河水胀得鼓鼓的,脸上是被人打得瘀青。
而他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刚好碰上狂躁症发作的杨鑫。
我在审讯室门口见过一面杨鑫。
警察问他为什么要对我爷爷实施暴力行为。
我清楚地记得,他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因为他很吵。”
“他背上塑料袋里装的破碗,叮叮当当的,吵到我了。”
警察似乎也有些质疑:“仅此而已。”
杨鑫打了个哈欠,扯开嘴角:“不然呢?”
我恨不得进去抓烂他的脸。
可是判决结果却告诉我,杨鑫无罪。
3.
警察说,只有我一个小姑娘根本告不赢。
让我息事宁人。
以后避开点杨家。
可整整三年了,爷爷每晚都来我梦里,他那么孤单......
“汪汪汪。”
医院门口的流浪狗叫了起来。
杨鑫不耐烦地睁开眼。
只是眨眼间的速度,他起身推开房门,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嗷----”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我急忙追上去,推开大门。
那只瘦弱的小狗叼着一个小饭碗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杨鑫满脸狠厉。
是我经常喂养的皮皮,它很乖。
它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等我,今天因为杨鑫的缘故,我迟了一会。
它才会喊我......
“畜生,乱叫什么?”
杨鑫双手颤抖,小狗痛苦的叫声似乎很刺激他,他行为急躁,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奋。
他四处寻找,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块朝皮皮走去。
“别!”
我飞扑过去,却被一群人拦住。
“佑垚,你想干吗!”
“只是一只流浪狗而已,何必因此得罪他。”
“要是他不高兴了,我们的工作怎么办!”
我着急地想挣脱他们的拉扯,可是即使使出全身的力气,还是被死死束缚住。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杨鑫拿着手中的石块一下又一下地乱砸在皮皮身上。
皮皮痛苦地哀叫着,可是却将饭碗死死护在肚皮底下,那是我给它准备的小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冲上心头。
杨鑫手中的石头渐渐染红,皮皮的声音越来越弱。
它死了。
我看着杀人凶手。
他向我走过来,白皙的皮肤上溅了点点血渍,眼神中闪着一丝快意,像是一只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披着完美皮囊的恶魔。
他看向我,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残血,神态倦怠,双手抚上我的带着泪花的眼角,一股冰冷的触感激得我浑身激灵:
“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不说话。
他擦过我眼角的泪花,语气竟然软了下来:
“你在怪我杀了它吗?”
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不是,怎么会呢,佑垚刚才是怕那畜生伤了你。”
同事上来打着圆场。
他将纸巾揉成团,嘴角溢出笑意。
杨鑫扯开嘴角,却依旧向我确认:“是吗?”
我抿起嘴,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恨意,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他忽地笑了,然后将一张名片和一沓钱甩在台子上。
“你今天服务得很好,以后直接来杨家。”
主任笑得一脸谄媚,欢送着出门的杨鑫。
周遭的同事喜洋洋地恭喜着我。
我看着血肉模糊的皮皮,精神麻木。
杨鑫,你犯下的,又一条命。
4.
自那天后的一周里,杨鑫都没有联系过我。
院长暗示我许多次,为了这个大客户,让我主动些。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对于杨鑫这种人来说,只要主动便会在他心里掉价。
我在等,一个机会。
直到一天夜里。
我接到一通电话,对面的男人喘着粗气:
“佑小姐,拜托你,来一趟杨家。”
几乎没有犹豫,我在衣柜里翻找出最似宋兰芝的衣服。
如同往日出门一般的流程盘发,檀香。
这三年来,我每日照着模仿,行为语态。
甚至我身边的朋友都打趣我:
“垚垚,你生的标志,怎么打扮......总是这么老气横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已婚少妇。”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
车子开得很快,在江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停下。
我走进杨家的院子,大门敞开着,整栋楼黑漆漆,静悄悄的。
拿出手机,我给杨鑫打通电话。
“上二楼。”
他的声音虚弱。
沿着楼梯,我一步一步地走上楼。
越走近越能看到一点光亮。
等到我走完最后一节楼梯,才看见地上摆放的几盏蜡烛。
以及,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一张女人的画像,是宋兰芝。
杨鑫坐在地上,昏昏沉沉,斜倚在那幅画像旁边,浑身似乎有些微颤。
我走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杨先生。”
他抬起头,慌乱颓废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眼神游离,仿若无数眷恋腾空而起。
如果说我见他第一面,是觉得他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那么此刻他的这副样子,则活脱脱像一个招人怜爱堕入人间的可怜天使。
他半跪着扑进我怀里,声音委屈:“你来看我了......”
和那日狂躁狠厉的模样不一样,此刻的他哽咽的宛若一个讨要关爱的孩子,双相情感性精神障碍,便是这样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的临床特征。
时而狂暴,时而可怜。
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我此刻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介质。
可我还是温柔地抚上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