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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无删减+无广告

行简知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想必是方才匆匆赶回而导致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程鹤州忽的沉下眸光,捏住她端起茶盏的手,声音冷冽,“你刚刚去哪了?”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茶水如数洒落到陆明溪手上,随即流到桌上,好在是凉茶,并未让人受伤。陆明溪痛的蹙起了眉,但腕间的那只大掌犹如铁钳禁锢着她,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程鹤州!你捏疼本郡主了!”腕间的大掌稍稍卸了力道,但陆明溪仍旧无法挣脱,“你什么意思?”“你方才去哪了?”陆明溪对上他的视线,勾了下唇角,“去胭脂铺子逛了逛,怎么?将军还不许本郡主置办些胭脂水粉吗?”程鹤州松开大掌,目光依旧打量着她,“穿成这般去胭脂铺?”“晚间出府不便,为了不引人瞩目自然是低调些才好,”陆明溪轻揉着自己...

主角:陆明溪程鹤州   更新:2024-11-16 2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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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溪程鹤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行简知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想必是方才匆匆赶回而导致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程鹤州忽的沉下眸光,捏住她端起茶盏的手,声音冷冽,“你刚刚去哪了?”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茶水如数洒落到陆明溪手上,随即流到桌上,好在是凉茶,并未让人受伤。陆明溪痛的蹙起了眉,但腕间的那只大掌犹如铁钳禁锢着她,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程鹤州!你捏疼本郡主了!”腕间的大掌稍稍卸了力道,但陆明溪仍旧无法挣脱,“你什么意思?”“你方才去哪了?”陆明溪对上他的视线,勾了下唇角,“去胭脂铺子逛了逛,怎么?将军还不许本郡主置办些胭脂水粉吗?”程鹤州松开大掌,目光依旧打量着她,“穿成这般去胭脂铺?”“晚间出府不便,为了不引人瞩目自然是低调些才好,”陆明溪轻揉着自己...

《女商富可敌国,君王日思夜想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她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想必是方才匆匆赶回而导致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

程鹤州忽的沉下眸光,捏住她端起茶盏的手,声音冷冽,“你刚刚去哪了?”

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茶水如数洒落到陆明溪手上,随即流到桌上,好在是凉茶,并未让人受伤。

陆明溪痛的蹙起了眉,但腕间的那只大掌犹如铁钳禁锢着她,任由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

“程鹤州!你捏疼本郡主了!”

腕间的大掌稍稍卸了力道,但陆明溪仍旧无法挣脱,“你什么意思?”

“你方才去哪了?”

陆明溪对上他的视线,勾了下唇角,“去胭脂铺子逛了逛,怎么?将军还不许本郡主置办些胭脂水粉吗?”

程鹤州松开大掌,目光依旧打量着她,“穿成这般去胭脂铺?”

“晚间出府不便,为了不引人瞩目自然是低调些才好,”陆明溪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再者,本郡主从前在丞相府时便会办作男子出府游玩,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鹤州冷哼一声,“郡主最好莫叫本将抓住什么把柄,也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不然本将不会轻饶了你去。”

陆明溪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视线移至他面上,“本郡主倒是不明白了,大晚上的,将军到这就只是同本郡主说些废话么?”

“陆明溪,你近些时候是不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虽本将不信鬼神之说,但你真像是被上身了一般,处处同本将作对,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看他那副欠揍的模样,陆明溪忍着想打人的冲动,讥讽道:“从前本郡主眼瞎心盲不知辨别好坏,如今双目已然恢复了清明,自然会变了。”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倒是将军依旧眼瞎心盲,至今未变。”

“罢了,本将也不同你争论,只一点,日后云儿入府时望你善待她些。”

陆明溪并未觉得有多惊讶,许是那周云儿在程鹤州将红珊瑚送到丞相府后,又在程老夫人耳边吹了什么风,这才引的程鹤州来她这找事。

可她绝不会同意周云儿为平妻,更不可能叫这对狗男女如愿。

“要么你就写下和离书,要么就只能纳你的救命恩人为妾,”陆明溪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连眼神都不曾给程鹤州一个,“再者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本郡主作何要待她和善?”

“程鹤州,本郡主在你归京之时就曾说过,做人万不可贪心,既你舍不下温柔乡,那便舍去朝堂上的助力,若你舍不下朝中助力,那便只能委屈你的救命恩人了。”

“如何选择皆在你的一念之间,本郡主乏了,将军请回吧。”

程鹤州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待脚步走远,陆明溪才让杏儿将房门关上,取出怀中的那一摞纸张,细细研磨起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叩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陆明溪忙扯过被子盖住乱飞在床榻上的纸,示意杏儿去开门。

只见翠竹缓步进屋,跪到一旁,哽着声音道:“奴婢有罪。”

陆明溪看了眼杏儿,见她朝自己轻轻摇了一下头,遂又将视线移至翠竹身上。

“怎么了这是?”

翠竹跪在原处,垂首看着地面,“奴婢未能按小姐嘱托看住院子,叫将军闯了进来,请郡主责罚。”

陆明溪轻轻挑眉,言语中带了些试探之意,“他是将军府的主子,他想去哪你自然拦不住。”

忽的,她眸子微眯,细细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翠竹的脸颊似有被人掌掴的印记。

陆明溪起身,几步走到翠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离得近了,更能看出她面上的巴掌印,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一片绯红。

陆明溪的怒火似要溢出双眸,“谁动的手?”

即便翠竹还未得她信任,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翠竹,就算翠竹最后未能得到她的重用,也需得她亲自处置。

见翠竹呆愣在原地,杏儿不禁催促道:“小姐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

翠竹忙收回视线,“回郡主,是,是老夫人院中的吴嬷嬷。”

陆明溪眸子阴沉,呼出的气极重,袖中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她们为何打你?因为我不在府中,就为难你?”

翠儿忙摇头,道:“是奴婢想拦着将军,不叫他闯入郡主的屋子,所以同将军动了手,但奴婢敌不过将军,最后才被吴嬷嬷几人带到老夫人院中教导。”

陆明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双手扶上她的双肩,“你会武?”

“奴婢幼时曾练过几年,不过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尚可,但对于将军这种练家子,奴婢实在是打不过。”

陆明溪对她的印象又好了许多,人机灵,还会武,但尚需观察一番。

她可不想出任何差池,叫将军府的其他人知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思及此,她取来玉肌膏,亲手放到翠竹掌心,“你且先回屋歇着,等伤养好了再来服侍。”

“唔——”翠竹痛呼出声。

陆明溪忙松开握着她臂弯的手,随即撩开她的衣袖。

手臂上布满了鞭痕,不少伤口还渗着血。

杏儿吓得捂住了唇瓣。

“她们对你动刑了?”

翠竹额角冒出一层冷汗,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安慰的笑来,“奴婢没事,谢郡主赐药。”

“罢了,”她侧眸看向一旁的杏儿,“你先带她回屋,替她上完药便歇着吧,我屋里不用守夜了。”

杏儿从未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伤口,一时间竟被吓得腿软,趔趄了几步才将人扶住,在踏出房门之际,扭头回看向屋中的人,“小姐也早些歇着。”

待人走后,屋中仅剩陆明溪呆坐在桌前,烛火忽明忽暗,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正想着,殿门被人推开,远远望去,殿中端坐着一名女子,妆容精致,头戴凤冠,身着凤袍。

陆明溪忙回过神,同程鹤州缓步踏入殿中,齐齐朝那人跪下,恭敬道:“臣。”

“臣妇。”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皇后的声音温柔似水,如落在心间的玉露,叫人听了心生欢喜。

“谢皇后娘娘。”

两人起身之际,皇后身边的嬷嬷便将陆明溪引到离皇后最近的地方坐下。

“明溪。”

陆明溪忙起身恭敬回道:“皇后娘娘。”

“几年未见,你便同本宫这般生疏了?”

陆明溪紧张的卷起袖中的手,殿中虽放置了好几盆冰,但她的额间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皇后看着她垂首的模样,轻叹一声,“你我从前那般要好,如今却形同陌路。”

陆明溪身子一怔,从前要好?

“从前本宫在府中受欺负时你将本宫护在身后的模样,叫本宫至今难忘,但你却——”

皇后的声音带了些伤怀与埋怨。

陆明溪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向座上之人,记忆涌入脑海。

当今皇后名唤裴淑敏,是原主的手帕交,。

只是原主在对程鹤州倾心后便将裴淑敏抛之脑后,再无交集,加之入宫谢恩时并未见到帝后,直至死前都未再见过这个好友。

陆明溪心中微动,眼眶不禁泛起一丝酸涩,恋爱脑误事。

“罢了——”皇后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程鹤州,道:“明溪如今是喜得良缘,对本宫这个昔日好友自然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陆明溪便要跪下,一双素手在她膝盖落地之前将她虚扶起来,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是作何?”

陆明溪忙道:“明溪并未忘了您,只是娘娘乃中宫皇后,明溪为臣妇,无诏不得入宫,明溪有罪。”

闻言,皇后唇角微勾,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声音温和,“那你日后若是得了空便到宫中陪陪本宫。”

皇后侧眸看了一眼方才的嬷嬷,只见那嬷嬷立即捧上一枚令牌。

陆明溪疑惑的看向皇后,“娘娘这是——”

“你拿着此令牌,可随时入宫。” 皇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她要起身谢恩,又忙道:“你不必拘礼,还是如从前那般便好。”

陆明溪攥紧了手里的令牌,垂首道:“谢娘娘恩典。”

“李嬷嬷,给程将军赐座。”

程鹤州忙朝座上之人拱手,“臣谢娘娘恩典。”

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转而同陆明溪说着悄悄话。

一盏茶过后,皇后仍旧不见停下,只时不时的掩唇轻笑,陆明溪则越听越心惊。

原来皇后知晓原主为了程鹤州,甚至不惜放下架子求陆丞相进宫求旨赐婚之后,便在中协助。

如此说来,原主与程鹤州的亲事也有她的助力,只可惜程鹤州并非良人,终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皇后突然掩唇轻咳,仅片刻,面上血色尽失,陆明溪忙敛起思绪,替她抚着后背,待她稍稍缓解后,才递去茶盏。

“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皇后刚饮了一口,便见一位公公神色匆匆的进来,恭敬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皇后端坐在上方:“何事?”

“皇上命奴才前来嘱咐娘娘注意休息,天热也需得注意莫要受了凉。”

陆明溪紧了紧手,天气这般炎热,掌心的那只手却冷如寒冰。

她看了裴皇后半晌,才缓缓开口:“娘娘需得保重凤体才好,明溪便不打搅娘娘休息了。”

陆明溪刚要收回的手又被皇后攥住,只见她冷眼看着程鹤州,道:“既然程将军凯旋而归,礼自然不可废,记得携明溪行回门之礼。”

“臣遵旨。”

陆明溪本想借皇后之手求一道和离圣旨,但在看到皇后满脸倦意的模样时,这个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她不想叫其为了自己再费心。

离开之际,她回握住皇后的手,轻声宽慰:“娘娘务必保重凤体。”

陆明溪扫了眼程鹤州,又大着胆子附到皇后耳畔说着体己话:“皇上虽政务繁忙,疑心也重了些,但后宫仅娘娘一人,方才皇上还命内侍嘱咐娘娘注意身子,想必待娘娘也是极好的。”

言罢,她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娘娘万事看开些,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皇后轻轻勾了下唇,朝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来,却并不接她的话。

待将人目送出承乾宫后,裴淑敏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软倒在座上。

李嬷嬷让宫女将殿中的几盆冰都端了下去,随即替她捏着肩颈,“娘娘凤体才是最主要的,那程将军夫妻入宫娘娘大可——”

裴皇后无力的抬手打断她的话,“李嬷嬷不知,程鹤州并非良配,若本宫不借机敲打他一番,依明溪那般柔弱的性子在将军府如何生存下去?”

“若他程鹤州是个有脑子的,今日过后定会对明溪敬重一二,若他待明溪不好,本宫再想旁的法子,终归不能叫明溪吃了亏去。”

“娘娘已经替长乐郡主促成了这段姻缘,何必再——”李嬷嬷有些不解。

“李嬷嬷可记得本宫入宫前是过的什么日子?若不是明溪,本宫早就不在人世了,因她本宫才能活,也因皇上才有今日的本宫,做人不能忘本。”

回想起她们主仆二人从前在裴府的日子,李嬷嬷忙跪倒在地,“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裴皇后轻叹一声,“罢了,今日倦的厉害,扶本宫去歇着吧。”

陆明溪与程鹤州并肩行走在宫道上,杏儿紧随其后。

烈日晒的人头晕目眩,程鹤州大步跨上马车。

在陆明溪登上马车之际,一只大掌忽的探出车外,将人扯了进去。

连带扶着陆明溪的杏儿也被扯进车中,主仆二人双双跌坐在车里。

陆明溪忍着怒意,起身坐好,迎上程鹤州的视线:“你这是何意?”




周云儿掐着茶盏,笑道:“郡主所言,云儿不敢不认,但救命之恩仅这般怎够?”

她忽然倾身到陆明溪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云儿看上的可是这将军夫人之位,郡主。”

陆明溪挑眉看向坐回去的周云儿,她依旧面带微笑,一副柔弱模样,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竟这般明目张胆了吗?想刺激她生气,从而抓她把柄,去找程鹤州告状?

只可惜,周云儿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云儿姑娘野心倒是大,只可惜本郡主除了有圣上亲封的头衔,身后还有丞相府做靠山,失了这将军夫人之位倒无妨,本郡主也不必像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使尽手段。”

看着她妒意横生的面容,陆明溪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在你坐上这将军夫人的位子后,又待如何?有没有那个福气坐稳?”

“你!”

周云儿眸光忽然闪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浇水到自己身上,随即惊呼一声。

不等陆明溪反应,身后突然冲过来一抹身影,眨眼的功夫就将周云儿拉起护在怀中,轻声问:“你没事吧?”

周云儿作势趴在他胸膛,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挑衅的看了眼陆明溪,“云儿没事,只请将军莫要责怪夫人,夫人她定不是故意的。”

男人一声暴呵,“陆明溪!”

在对上程鹤州阴沉的脸时,陆明溪缓缓起身,轻嗤道:“云儿姑娘娇弱,只是这般恐不能叫将军疼惜。”

不等周云儿反应,陆明溪端起自己的那只茶盏,径直泼向抱在一起的两人,“天热,还望将军与云儿姑娘喝了这杯凉茶后,能好好清醒一番。”

震惊之余,程鹤州怒气更甚,“你!”

陆明溪挑衅的瞪了回去,“此处留给你二人纳凉,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杏儿与翠竹紧跟在她身后离开,凉亭中的两人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处,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看不见那主仆三人的身影了。

回到屋中的杏儿,一脸紧张,“小姐这般不怕惹的将军不悦么?”

陆明溪把玩着手中的团扇,看向眼前的两个丫鬟。

见翠竹一脸镇定,不禁问道:“你不怕?”

“怕,但奴婢是郡主的丫鬟,奴婢只知一切听郡主的便好,郡主这般做自有郡主的道理。”

“你先下去吧。”

翠竹退下后,陆明溪才放下团扇,取来纸笔写了信让杏儿递到丞相府去。

看了杏儿带回的书信,陆明溪终于能安下心来,晚膳也用的多了些。

次日她早早起身梳洗,在陆予安所说的地方候着他下朝归来。

匆匆换下官袍的陆予安一踏入茶坊便引的众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面容俊秀,身量修长,眉眼间与陆明溪有四五分相似,清秀中又不失男人特有的气魄,是人们印象中的文臣气质。

“让明溪久等了,是为兄的不是。”

“妹妹从不知兄长是这般喜欢说笑的人。”

谈笑间,兄妹二人对立而坐,杏儿被陆明溪叫去门外守着。

见她这般严谨,陆予安不禁正色道:“你需要为兄做什么?”

“妹妹不需要兄长多费精力,只需借用兄长的名义便好,”陆明溪斟了盏茶推到他面前,“妹妹想以兄长之名经商。”

“那日后可需为兄出面?”陆予安轻抿了一口茶。

“若是明溪能解决的自然不必兄长出面,但若是有必要恐会劳烦兄长配合一二。”

“好。”

陆明溪心中微动,看向背对着光坐在对面的人,“阿兄都不问问我想做什么生意吗?”

陆予安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弯了弯唇,“妹妹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有兄长与父亲为你善后。”

闻言,陆明溪忽觉眼睛酸涩,虽知晓陆予安是一个极好的兄长,但亲耳听到更是叫人触动。

见她双眼泛红,陆予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方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陆明溪强压下泪意,笑道:“兄长待我这般好,日后挣了银子定会分您一些。”

“瞎说什么胡话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待你好,那待谁好?”

“是是是,等会兄长同我一起用膳,今日我做东。”

陆予安取下腰间的私印,放到她手心,“今日恐是不行,此物你收好了,若有需要可携此物到京都的任何一家铺子购置物什,到时候挂在我名下。”

见她推辞,陆予安板着脸道:“我既说了与父亲会全力支持你,便不是戏言,若你不收着此物,那为兄方才所言岂不只是一句空话了么?”

陆明溪紧紧攥着掌心的私印,“好。”

她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兄长可知京都何处能寻到所有铺子的信息,或者适合作为仓储的院落。”

若是自己去寻也不是不可,但这样的话会浪费时间,她担心生意会延迟太久,到时候无法应对旱灾。

陆予安指尖摩挲着茶盏,思索半晌,才道:“倒是曾听同僚说过一处专收集信息的地方,似唤作‘如意楼’。”

“如意楼?”陆明溪抬眸看向他,“那不是京都最大的青楼么?”

陆予安轻咳一声,双耳红的似要滴血,“越杂乱的地方,能获取的信息越全面,听闻那处能买到所有想要的所有消息,不过价格也会有所差异。”

见她眉心紧蹙,认真思索,陆予安忙打断她,“不若改日为兄替你去打听打听?”

陆予安此言一出,双颊不禁冉起一片红晕,陆明溪知晓他从未去过那种地方,自然不忍叫他为难。

“此事就不劳烦兄长了,妹妹自行处理。”陆明溪起身道:“既然兄长还有旁的事,那明溪便不耽误兄长了,待兄长得了空,可让人传话给我。”

两人出了茶坊同行一段路后,才分别回府。

回到府中的陆明溪开始着手搜集适合经营的铺子信息。

她考虑的首先是粮食与药材,最后才是其他。

前些时日看的那几家铺子不大合适做粮食生意,但可以做些其他买卖,权当是为购置粮食准备些积蓄。

思及此,她唤来杏儿,“你想办法寻两套男子衣裳来,晚间随我去如意楼。”

杏儿惊的瞪大了眼睛,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姐,那,那可是青楼,这如何使的?”

“你只管去寻来,你家小姐必定不会叫你受罚。”

陆明溪想做什么,杏儿作为一个丫鬟自然是劝不住的,只得乖乖照做。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陆明溪摊开小手,那枚私印静静的躺在掌心,她仔细看了一番才将其收回到匣子中,最后塞进一个无人知晓的夹缝中。

正好也借此机会试探翠竹一番,若真是个忠心的,她会将人重用起来,若有异心,那她必将叫其吃些苦头。

约莫半个时辰后,杏儿捧着一个包袱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奴,奴婢回来了。”

陆明溪打开桌上的包袱,里边放着两身颜色素雅的男子衣裳,她不禁暗叹:还算有些眼光。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明溪朝杏儿使了个眼色便见她迅速将包袱收起,放到柜中。




陆明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程鹤州此时正与周云儿缓步踏出成衣铺子,似怕身侧之人被烈日灼晒,他将手中的那把油纸伞撑开挡在周云儿的头顶。

看到此景,陆予安攥紧了双拳,手背青筋暴起,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似忍着极大的怒意,在他刚跨出一步之时,陆明溪忽的按住他的手。

陆予安看了她一眼,不解的蹙起了眉,却见陆明溪朝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她只想安安心心的逛个街,却有人不叫她如意。

两人缓步朝她们兄妹二人走来,待走的近了些,周云儿屈膝行礼道:“将军夫人安好。”

周云儿声音不大,但周围的路人却因听到她口中的‘将军’二字缓缓停下了脚步,仅片刻便将几人虚围在了圈中。

见此,陆明溪也只淡淡的笑了一下,却并不理会两人,拉着陆予安的衣袖便要离开。

却在刚跨出一步时,又听得周云儿问身旁之人:“将军夫人怎么对将军视若无睹啊?”

话音刚落,陆明溪脚步微顿,捏着陆予安衣角的手忽然松开。

她缓缓转身看着那两人,眸中不带一丝情绪。

周云儿那话明面上是问程鹤州,但其视线却停留在陆予安身上,周围的百姓见此难免会起了猜忌。

陆明溪扫了一眼周遭的百姓,又将视线移至程鹤州两人身上。

不等她开口,周云儿又道:“小女子在山海关时便听得将军说过夫人乃京都的贵女,小女子自知出身卑微不配与夫人攀谈,可将军一直心念于您,夫人莫要为了小女子而与将军生了嫌隙才好。”

程鹤州想要拉回周云儿的手终是慢了一步,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大多是夸将军痴情。

但陆明溪并不接话,只冷冷的看着两人。

渐渐的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陆明溪身旁的陆予安,口中所言也愈发的难听,但却因惧于丞相的权势只敢小声议论。

陆予安扫了一眼周围的百姓,遂又看向程鹤州身旁的周云儿,声音里带了些怒气:“你!”

他刚要上前与之争论,又被身侧之人按住了手,连带着满脸怒意的杏儿也被陆明溪紧紧攥住了手腕。

周云儿见百姓们这副看戏的模样,且陆明溪也并不反驳,她似是抓住了陆明溪的什么把柄一般,唇边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眨眼间便又收了回去。

旁人并未看到,但她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却真真切切的落入了陆明溪眼中,只不过陆明溪并未揭穿她,之所以不与之争辩,也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夫人还在怨将军么?虽然小女子曾救了将军的命,但小女子从未想过与您争什么,如此,夫人还是不愿理会小女子么?” 周云儿的声音逐渐加大了些,但言语中却带了极大的委屈,叫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认为是陆明溪让她吃了什么苦头。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更大,加之方才陆明溪确实并未理会程鹤州二人,众人便都认为是丞相之女欺辱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柔弱女子。

程鹤州忽的攥住周云儿的手腕,声音也冷了几分,“云儿,莫要说了。”

陆明溪只立在原处,看着对面的两人,虽百姓不认识陆予安,但程鹤州却认识。

方才周云儿所言虽句句未提陆予安,但又句句不忘说将军与夫人感情不和,如此引导着旁人猜测,误会。

如今程鹤州这般纵着周云儿污蔑她,倒是叫她看清了周云儿在他心中的位置,只愿他二人等会莫要悔了才好。

程鹤州朝陆明溪兄妹二人开口道:“云儿她初入京都,望——”

见他想要息事宁人,陆明溪便不愿了。

松开身侧两人的手,上前一步出口打断了他的话,“将军此言差矣,她初入京都便对我出言不逊,且不论我是圣上亲封的长乐郡主,单单丞相之女的身份也能叫其敬重几分。”

陆明溪嗤笑了一声,眸光移到周云儿身上,“你一个外女,如何管得本郡主的家事?”

“本郡主还未问你为何会同夫君一道从成衣铺子出来呢,你倒是先将脏水泼到了本郡主身上。”

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哗然一片,她的眸中尽是嘲弄之色。

周云儿被她的这副模样气的轻颤,柔弱的扑到程鹤州怀中,带着哭腔道:“将军,夫人这话是何意?我,我何时往夫人身上泼脏水了?”

在看到周围百姓投来的眼神时,她哭的更厉害了些:“民女自知身份卑贱,入不了郡主的眼,但郡主这般诋毁民女,着实叫人心寒。”

言罢,她还执袖抹了下眼角少得可怜的泪水。

周围看戏的百姓听了此言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更有甚者在为周云儿打抱不平。

一时间,指责声起,虽那些人将声音压的极低,但仍有许多不大好听的言语落入兄妹二人耳中。

陆明溪死死的按住身侧的两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不等程鹤州开口,她道:“到底是本郡主诋毁你?还是你诋毁本郡主?”

不等她继续开口,便有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程将军凯旋而归,如今又有美人在怀,着实羡煞旁人。”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寻着声音看去,方才围在一起的百姓也都默默让开了一条道。

来人身着绯色锦袍,手持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叫人猜不透其身份。

只见程鹤州与陆予安双双朝那红衣男子颔首:“谢世子。”

谢世子?

定国公府嫡子谢祗?

印象中此人好像也是同原主一起长大的,但书中并未对此人有过多的描述,陆明溪不知来人是敌是友,难免心生防备。

“长乐郡主。”

谢祗的声音传入陆明溪的耳中,她方才回过神来,极其生硬的唤道:“谢世子。”

谢祗淡淡的嗯‘嗯’了一声,便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抬眸看向程鹤州怀中之人,唇边带起一抹淡笑,“怎的?是如今程将军有功在身,身边之人也都无需向本世子行礼了?”

见此,周云儿忙从程鹤州怀中出来,朝谢祗行礼道:“小女子周云儿见过谢世子。”

谢祗手持折扇拍打着掌心,温和一笑, “云儿?倒是个好名字。”

闻言,陆明溪不禁侧眸看向他,只见其视线依旧停留在周云儿身上,心中不禁腹诽:莫非此人也喜欢绿茶?

什么眼光啊这都。

陆明溪丝毫不介意方才的话被打断,接着道:“你方才口口声声叫本郡主莫要因你与将军生了嫌隙,但你却扑到了夫君怀中,这是本郡主污蔑你?”




她记得书中所写,西洲民风开放,对女子也异常宽容,甚至还有不少女子行商。

但阶级却十分严格,陆明溪方才所说亦是律法所写,郡主对非皇亲国戚之人皆可不行礼。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从前百依百顺的人,如今竟然敢这般直接拂了她的面,她气急了,“你,你!”

见此,周云儿忙上前几步替老夫人轻轻抚着胸口,遂又看向陆明溪,言语中尽是责怪之意:“将军夫人说话未免过于难听了些,老夫人是您的婆母,都是一家人,您怎能这般同她老人家说话?”

程鹤州此时也沉着脸看了过来,声音冰冷如寒潭:“明溪,你太不孝了。”

“我不孝?”陆明溪扶了下头上的发簪,抿唇笑道:“将军大可出府去问问,你征战沙场之时,本郡主几乎每日都早早的出门为老夫人买新鲜出炉的桂花酥。”

她的眸子看向椅中有些气急败坏的老夫人脸上,“只因老夫人说了每日都要吃本郡主亲自买的一包桂花酥,本郡主便不论夏炎冬寒的日日出府购买。”

陆明溪带入原主,越说越气,袖中的手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攥成了拳。

她唇边扯出一抹淡笑,收回视线,遂又对上程鹤州的双眸,“本郡主的父亲母亲都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将军觉得本郡主过分吗?如今你们为了一个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便如此待本郡主?”

老夫人见陆明溪疾言厉色,顿时火冒三丈,如同炸了毛的猛禽一般,拄着拐杖便要扑过来。

陆明溪只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三人。

她知道,老夫人从前因妾室出身受尽了其他出身高贵的妇人冷言冷语,其这般折磨原主便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叫外边的人瞧瞧,高贵如丞相府中的郡主,在她面前也只能卑微求怜。

可如今的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再任由其随意拿捏。

老夫人涨红了脸,苍老的双眸死死盯着陆明溪,恨不能吃其肉饮其血,最后咬牙切齿的道:“我是你婆母!你怎敢?”

见状,程鹤州也厉声呵斥道:“明溪,快给母亲赔礼。”

“绝不!”

陆明溪话音刚落,衣袖便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一道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还是不要激怒老夫人了,一会她又——”

话未说完,便听得周云儿一声惊呼:“老夫人!”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老夫人,此刻已经稳稳的倒在了程鹤州怀中。

看样子是晕过去了,从前在老将军还未仙逝时就惯会用这些手段,如今面对自己的儿子,只要其觉得无理反驳便会装晕。

程鹤州紧咬牙关,似忍着极大的怒意深深的剜了一眼陆明溪,随即将人抱到床榻上,又对身后的丫鬟道:“去请大夫来。”

陆明溪立在屋中只冷眼看着那忙前忙后的几人。

在将老夫人安排妥当后,程鹤州大掌捏住陆明溪的手腕,将人带回院子。

“嘭!”

房门被人用力踹开,陆明溪被甩到屋中,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她丝毫不惧的迎上程鹤州的目光。

颈间突然多出一只大掌,遏着她的咽喉,她依旧固执的抬眸对上程鹤州的眼睛。

程鹤州声音冰冷,“陆明溪,本将看在幼时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你莫要不知好歹。”

“本郡主亦是看在自幼一同长大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不知好歹。”

从方才在老妇人院中起,她便自称“本郡主”,程鹤州不知为何,总觉着她同从前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但是一想到她将自己母亲气晕,程鹤州的手慢慢收紧,双眸死死盯着她的脸,怒道:“若不是你让陆丞相求来赐婚圣旨,本将根本不会娶你。”

陆明溪被他掐的憋红了脸,却依旧冷眼看着他:“但为了能上战场立功,你不也娶了本郡主么?对你来说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程鹤州气急败坏的将她甩开,“陆明溪,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陆明溪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却看到他因怒意而猩红的眼睛。

她自然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了,原主的父亲陆丞相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一生清廉,也是他在山海关战乱时,力荐程鹤州带兵前去支援。

不过圣上生性多疑,自然不愿将好不容易从老将军处收回来的兵权再放手给其儿子,故而另派他人带兵前去。

但山海关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都,且朝中已无可用之人,彼时的圣上依旧疑心程鹤州,即便是陆丞相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圣上也不愿让其带兵。

最后不知陆丞相与圣上在御书房密谈了什么,当日便有一道赐婚圣旨传到丞相府。

第二日,程鹤州草草拜堂后,便得了令带兵十万前去山海关。

原主本就心悦程鹤州,求圣上赐婚亦是其向陆丞相提了多次。

即便书中未写明御书房所议之事,估摸着也是圣上想让程鹤州在京中有所牵挂,才将自己亲封的长乐郡主赐婚于程鹤州,若其敢有异心,京中便会有拿捏他的两名人质,也能叫世人唾骂他不念圣恩。

而陆丞相赐婚的请求正中圣上下怀,此局既能拿捏程鹤州,亦能将陆丞相牵涉其中,原本要告老还乡的老臣便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在朝中继续为圣上出谋划策。

只是可怜了原主,心心念念的男子视她如草芥。

陆明溪敛起思绪,不禁笑了笑,声音极其轻柔,“怎么?本郡主说中你的心思了?”

“程鹤州!当年若不是赐婚一事,你现在最多只是空有副将头衔,困于京都,连带兵都是不能的,更何况上阵杀敌?”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毒刺般,深深的扎进程鹤州心间,但他却不愿放下那所谓的尊严,怒道:“陆明溪,你别太过分了,从前明明是你逼迫我娶你的,我上阵杀敌与娶你有何干系?”

不等陆明溪开口,一道柔弱造作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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