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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苏清婉林冷殇全文

魔域画风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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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心里也稍安了些,满意的点点头。……外头灰蒙蒙的,天还没亮。清婉得知今日出发,同小芸早早就起来准备着了。看得出,小芸也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两人本就年纪相仿,都还带着一股小姑娘爱玩的天性。临行前因项管家吩咐了,轻装出行,随行物品不宜过多。原来大件小件准备了四个包裹,她们俩只得从中挑出些没那么打紧的物件来。挑挑拣拣,堪堪将剩下的两个包裹装满了。两人装点随身物品间,小芸无意间看到了锁在柜子里的木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娘子,奴婢听闻兖州多匪患,那簪子可能用得上,您要不要戴上?”自从主子得了这簪子,一回也没戴过。清婉稍作犹豫,觉得小芸说得对,便开了锁,将簪子取了出来。她将常戴的小绒花取下,把笨重的簪子别在了发髻间。...

主角:苏清婉林冷殇   更新:2024-11-12 12: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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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苏清婉林冷殇全文》,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太太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心里也稍安了些,满意的点点头。……外头灰蒙蒙的,天还没亮。清婉得知今日出发,同小芸早早就起来准备着了。看得出,小芸也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两人本就年纪相仿,都还带着一股小姑娘爱玩的天性。临行前因项管家吩咐了,轻装出行,随行物品不宜过多。原来大件小件准备了四个包裹,她们俩只得从中挑出些没那么打紧的物件来。挑挑拣拣,堪堪将剩下的两个包裹装满了。两人装点随身物品间,小芸无意间看到了锁在柜子里的木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娘子,奴婢听闻兖州多匪患,那簪子可能用得上,您要不要戴上?”自从主子得了这簪子,一回也没戴过。清婉稍作犹豫,觉得小芸说得对,便开了锁,将簪子取了出来。她将常戴的小绒花取下,把笨重的簪子别在了发髻间。...

《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苏清婉林冷殇全文》精彩片段


老太太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心里也稍安了些,满意的点点头。

……

外头灰蒙蒙的,天还没亮。

清婉得知今日出发,同小芸早早就起来准备着了。

看得出,小芸也是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两人本就年纪相仿,都还带着一股小姑娘爱玩的天性。

临行前因项管家吩咐了,轻装出行,随行物品不宜过多。

原来大件小件准备了四个包裹,她们俩只得从中挑出些没那么打紧的物件来。

挑挑拣拣,堪堪将剩下的两个包裹装满了。

两人装点随身物品间,小芸无意间看到了锁在柜子里的木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苏娘子,奴婢听闻兖州多匪患,那簪子可能用得上,您要不要戴上?”

自从主子得了这簪子,一回也没戴过。

清婉稍作犹豫,觉得小芸说得对,便开了锁,将簪子取了出来。

她将常戴的小绒花取下,把笨重的簪子别在了发髻间。

还好她青丝细密,别这么厚重的簪子也不算突兀。

小芸将铜镜拿了过来,对着比划道:“苏娘子您瞧,还挺好看的”

清婉从镜子里一看,还真不丑。

不过这簪子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戴上,给主子爷瞧瞧。

主子爷赏的东西若一直不用,怕是会误以为自个儿不喜欢他送的东西。

往后再要他主动送点什么东西就难了。

这出府的赎身钱,还得靠主子赏的东西换呢?

所以这簪子她得欢天喜地的戴着,往后主子但凡送她点什么东西,她都要开开心心的接着,大大方方的用上才是正理。

主子爷见她欢喜,才有可能再赏东西下来。

……

待收拾妥当,项管家已经过来催了。

主仆二人便一人一个包袱,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跟着项甲出了院门。

为掩人耳目,天还没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就候在将军府侧门了。

今日项甲装扮的灰扑扑的,跟庄子上打杂的马夫一般。

清婉由小芸扶着进了马车,才探进去个脑袋,就看见林冷殇早已端坐在内。

他身着便装,如清冷的贵公子,多了一份公子哥的贵气,少了几分武将的戾气。

这是一辆极其寻常的马车,上头没有将军府的标记。

马车内空间不大,清婉和小芸坐在一边尚可。

身材高大的林冷殇在内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他微蹙眉头,只能保持个端坐的姿势,空间不够他舒展开来。

马车内空间有限,清婉只要一抬眼,便不可避免的对上对面林冷殇的目光。

整个马车内的氛围怪怪的,兴奋的主仆二人不敢显露出真实的表情来,只能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

林冷殇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一语不发。

随着一声马鸣嘶吼,车轱辘开始转动起来。

空阔安静的街道上,只余下车马鞭挞声。

这趟期盼已久的旅途,终于开始了。

出了城门,天空才有了一丝光亮。

郊外的小路变得颠簸起来。

清婉跟小芸牢牢的抓住坐凳,生怕一个颠簸,撞到林冷殇那边。

车内的氛围更怪异了。

“主子爷,奴婢去外头候着”小芸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中,终于压抑不住。

此刻已出了城门,不必再刻意伪装,林冷殇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了指令的小芸,松快的掀开车帘出去,同项甲并列坐在了马车沿上。

清风拂过,她张开双手,猛的吸一口气,一脸满z足,是青草芬芳的味道。



第二日,清婉跟樱桃在院子里绣扇面,桂花树下,初晨洒落下来,微风伴着啾啾蝉鸣声若有若无的拂过。

闹渣渣的蝉鸣声把小丫头春文的脚步声都遮盖了,她在两人近前喘着大气:“清婉,清婉姐姐,老太太,有请”。

“瞧你这汗,跑这样急?先喝碗茶再说”清婉说着转身去堂内端茶。

“老太太传我,是有什么事?”

春文咕咚咕咚大口喝茶,捋顺了气:“是房嬷嬷吩咐的,只让我快请你过去一趟,别的什么也没说”

清婉卸了身上的布兜围裙,拢了拢发髻“走吧”。

二人穿过廊庭,过了一座假山,又走近路过了桥,从弯弯曲曲的小竹林兜过去,才到了静安院。

迎着阳光走了一盏茶功夫,身上竟细细密密出了汗。

静安院偏厅内,二少爷正陪着老太太用膳,房嬷嬷在旁伺候着。

远远见着,房嬷嬷面色忧郁,似有不好的事发生。

苏清婉走到近前,跪下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二少爷”。

怎么这个暴戾的煞星也在,清婉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快起来,走近些,让我瞧瞧”老太太乐呵呵的招手,亲切的仿佛寻常百姓家的长辈。

清婉半抬起头,眼神不敢直视主子,她垂眸往地下看,却瞧见了二少爷的靴子,靴子上沾着些许黄泥,清婉赶紧将眼神挪往别处。

今日清婉着王府丫鬟的统一装扮,一条淡青色短褙子,里边夹穿了件豆绿色长裙,婀娜的身段,玲珑有致,夏日衣衫薄,遮都遮不住,头上简单的一个发髻用簪子固定,尾端处别一朵丝绒花修饰。

她青丝细密,发髻饱满,修饰的刘海将整个脸衬托的格外小巧,配上弯弯的月牙眼,整个人显得灵气十足。

“模样出挑,好好好,去拿我那只碧玉簪子来”老太太笑着夸奖。

不多时,房嬷嬷便用盘子托着个翠绿的簪子出来,款式是旧的,成色却极好。

苏清婉一听是簪子,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簪子定情分,历来主子赏奴婢都是铜钱银子,即便有那赏物件的,也是布匹衣裳这些实用的,主子赐簪子,这是给府里的少爷说通房才用的。

如今二少爷端坐在这里,这还不够明显么。

清婉虚瞄一眼林冷殇,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林冷殇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他那清冷的眸子中,看不出个悲喜来。

清婉只当那二少爷也是不愿的,只是碍于老太太发话,不好当众驳了她的主张。

毕竟秋月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还不是入不了二少爷的眼。

老太太的好意不反驳,收回院里的丫鬟却可随意处置,若入了二少爷的定安院,可不就是下一个秋月,稍有不如意,便可打杀发卖了出去。

清婉不敢接那赏赐,只能往地上一跪装傻:“奴婢伺候三小姐是本分,不敢领赏”

老太太瞧清婉不接茬,便委婉的点了出来:“二少爷回来有段日子了,院子里没一个伺候的大丫鬟,我有意拨你过去,月银升一升,跟丝禾那丫头一样”。

丝禾是三少爷的通房丫头,月例银子跟丝禾一样,不就是去给二少爷当通房么。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目光都投向清婉这里。

往常这种情况都该是丫鬟含羞的点点头,一句全凭老太太做主,然后满屋喜笑颜开,接着就是惯例的赏赐下来,在府里小范围传开。

可是今天,清婉跪在那里,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声不吭。

她怕极了二少爷,不愿入那狼虎窝。

大堂内陷入一种尴尬的安静中……

最终还是一旁的房嬷嬷率先打破尴尬;“苏丫头,等着你回话呢”

苏清婉还是没有一句话,只咕咚咕咚的磕头,眼里噙着泪花,没几下额头上便红肿起来,这便是无声的抗议了。

房嬷嬷知道清婉心中不愿,虽知不可违,还是附在老太太耳边轻声说:“老爷才罚了二少爷,这个事是不是缓一缓?”

毕竟前阵子的风波还未过,老太太一时间,也不好逼太急,秋月的事让清婉有些后怕也能理解,老太太正想说给清婉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这时,林冷殇站起来;“祖母,我久在军营,不习惯人伺候,此事便罢了吧”

“不是你跟我提……”老太太话到一半又摆了摆手,罢了!

这个孙儿从边关回府第二日,她便指派了丫鬟婆子过去伺候,都被退了回来。

就连近身伺候过他的秋月也被发卖了出去,这次他难得拐着弯的提了清婉这丫头,这会子又不要了?

林冷殇同老太太叙了会话,才出了园子。

项甲跟在后头,瞧着主子冷如冰霜的脸,全无来时春风得意的样子,能让主子亲自开口的,必然是有些个在意的。

这苏姑娘竟敢当面拒了爷,以主子的性子,后头怕是有苦头吃了,他想要的,从来是不择手段都要到手的。

清婉跪在那里,等众人都散了也不敢起来,又过了两个时辰,房嬷嬷才出来传老太太的话。

“是老太太有意罚你,我不能扶你回去了,快把眼泪擦一擦,额头的伤遮一遮,路上别被人瞧出来”房嬷嬷塞了瓶药膏给她,又急忙往后堂去了。

临走时嬷嬷意味深长的说:“我瞧着二少爷不是全然无意,怕是躲不过去”

今日她站在老太太身后,二少爷的微表情她是瞧的一清二楚,老太太去请清婉时,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清婉拒绝后,他冷下去的眼神,分明是有几分在意的。

可一个奴婢能牵动主子的情绪,那不一定是福分,可能是祸事。

清婉回味着这句话,跌坐在地上,刚才敢当面拒绝全凭着一股子自护的本能,等回过头细细思量,才觉自己蠢笨。

主子的意思,又岂是她一个奴婢说拒绝就能拒绝的,不过是多受些个折磨再同意罢了。

清婉不敢在堂内耽搁,强撑着麻木的腿,走到了竹林才敢在石墩上坐下来。

她从袖口抽出手绢,细细的将泪痕擦拭,又从额头处拨出多多的刘海来,遮住额头的伤。

半路上碰到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润月,本想绕道避过去,远远的润月便跟她打招呼。

“清婉妹妹,夫人得了匹上好的烟蜀料子让我送过来,你顺道给三小姐捎回去吧”。

清婉只得去接了料子,也不知润月是否看出什么异常来。

回到晓梦园,已是晌午了,三小姐用过午膳才歇下,清婉不必伺候着,便回房给自己上了药膏,女子终究是爱美的,脸上不能留疤。


……

厨房内,谢妈妈将蒸包子的屉子打开,随着一阵热气散开,空空如也的屉子,看得她有些发懵。

项管家昨儿就来吩咐了,主子爷今晚想用剁椒蒸花蛤。

她一大早就命跑腿的小厮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花蛤来,用清水养在了厨房的木桶里。

苏娘子吩咐过,她会亲手用个新法子来做,如今到了上菜的点,蒸笼里却是空空的。

在厨房里仔细找了一圈,那早上买来的花蛤,还原模原样的躺在木桶里。

只是木桶用个盖子遮了。

趁着小芸回厨房往膳厅端菜的间隙,谢妈妈擦了一把额头急出的汗,上前询问。

“小芸姑娘,那花蛤是主子爷吩咐今晚要用的,苏娘子可能事多忘记蒸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主子爷难得主动要求膳房做道菜,这头一遭,就给办砸了。

若怪罪下来,她这个厨房主事,就是最大责任人。

小芸瞧她着急的样子,出声劝慰道:“谢妈妈不用着急,苏娘子自有安排”

谢妈妈听到有苏娘子担着,才略略放心些。

“那咱们先将做好的菜端上去,今日的菜式口味都很清淡,不要被主子爷挑剔才好”

“都是苏娘子特意吩咐的,应该无碍罢”

小芸往一锅刚煮好的清水豆腐里撒上点葱花,用托盘端稳了,才往膳厅里去。

膳厅里,清婉有条不紊的将今日的一应菜式摆整齐了。

清炒莴笋丝、清蒸鱼、青豆炒肉、清水豆腐、白切鸡……

看着一桌子清淡无食欲的菜谱,清婉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林冷殇抬脚进膳厅时,还有些许期待。

见着这么一桌子清汤寡水的菜式后,他微微蹙眉,朝身边的项甲剜了一眼。

项甲一脸无辜,自己明明去厨房特意吩咐过。

“苏娘子,怎么没有剁椒花蛤,昨儿我还特意去厨房吩咐了”

清婉微微躬身,“主子爷近日火气大,奴婢便自作主张弄了些清淡的菜式”

实际上,自从主子爷上次吃过她做的剁椒蒸花蛤之后,她便不敢再做这道菜了。

她只记得那晚,主子爷用过这道菜之后,将她欺负惨了。

此次主子爷特意吩咐厨房,要做这道菜,她便从内心有些抵触。

想着林冷殇之前的种种作为,清婉便赌气干脆弄了一桌子他最不爱吃的清淡菜。

至少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林冷殇却并不在意这些,虽是平日里自己不爱吃的,还是足足用了三碗饭把肚子填饱了。

见着他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清婉伺候林冷殇用过晚膳,便赌气想直接告退。

她语气淡淡的,少了往日的活力:“晚间,奴婢就不过去伺候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主子爷”

林冷殇见她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倒像是赌气,规矩恭顺的有些刻意。

他只当清婉还在生郡主的气,无端受了委屈无处发泄,便只能折腾难为自己。

还是小时候那个受气包,被欺负了就从自个儿身上找原因,不会反抗也不懂得拒绝。

罚她去庄子上历练一番,本以为能激起她的一丝反骨来,往后院子里的勾心斗角她能拿出几分手段来,自行应对。

可她受了那样的苦,除了巴巴的求人,还是一副心慈手软的样子。

竟连那从中作梗送错信的婆子也不舍得责罚。

林冷殇想若不是自己护着她,她不知道死几回了。



可是深宅后院他能护得了她一时,外出办差时,就难以看顾她了。

后宅水深,他想要的不过是清婉也能成长起来,不再是那包子性格,懂得权衡利弊,拥有自保的手段罢了。

思及此,他无奈的摇摇头,若她能轻易悟透,小时候就不会一遍又一遍的被自己欺负了。

……

清婉回到自个儿屋里,看着那半件缝好的男子外衫,没来由的开始生气。

不管自个儿是热脸相迎,还是冷淡应对,都无法引起主子爷的一丝变化来。

今日她故意使点小性子,主子爷还是那么冷冷的,仿佛看不出她有任何不同。

女红框子里躺着的那件衣衫,是越看越不顺眼,清婉将它拿起来,用力的想将它扯烂。

这衣裳,不缝也罢。

用力的扯了一会,衣衫完好无损,她颓然的跌在地上。

都怪自己缝补时太用心,针脚太过细密扎实了。

定安院内,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别扭的过了几日。

林冷殇忙着作战准备,无暇顾及其他,清婉一面生着自己的闷气,一面又同自个儿和解。

做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能被主子爷利用上,也是一份贡献。

深究太多,不过是自陷泥淖,无端自苦罢了。

这一日晚间,清婉在小芸的伺候下,已经准备就寝,项甲过来传话。

“苏娘子,主子爷请您过去一趟”。

清婉内心有些拒绝,这个点过去,能有什么好事,不过是尽通房的本分罢了。

自从知道被主子爷利用后,她于这件事上,已经是能避则避了。

虽是如此,清婉还是不情不愿的在屋内应了声:“稍等片刻,这就过去”

待清婉简单用个披风将自个儿整个裹住,随项甲出去,却不是入主子的寝室,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林冷殇半仰在靠椅上,眯着眼正在休息。

他面有倦容,似乎未曾休息好,眼前的沙盘上,插着一些小旗子。

清婉瞅着这些沙盘像是排兵布阵的地图,不过这些她也不懂,只略约瞟了一眼。

兖州起义,薛奎不敌匪寇,已派人回京请求陛下派兵驰援。

虽然陛下还未下令,林冷殇已经着手在准备了。

连着几日分析此次出兵的突破口,他派出的探子,早已在匪寇的地盘上收集情报。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清婉略略施礼,打破了这种宁静。

林冷殇睁开惺忪的睡眼,朝清婉招招手“过来”。

这几日她刻意疏远,少有在他眼前露脸的时候。

只见清婉轻挪莲步,半垂着的青丝,已卸去装饰,只随手挽了半个发髻固定,素净的脸庞白皙柔嫩。

宽大的披风下,包裹的不是寻常穿的袄子,而是入寝时的中衣。

林冷殇见着清婉这种装扮,微微蹙眉,在项甲面前,岂可如此穿着。

虽然有披风裹着,那披风下的中衣到底是不成体统。

他朝项甲摆摆手“你先退下”。

清婉只当自个儿是来侍寝的,刚才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睡下,便没有再起来装扮。

只简单套了中衣,用披风裹了过来。

谁成想,主子爷竟不是让她来侍寝的,这装扮就有些刻意了。

清婉恭敬的立在主子身旁,将披风裹了裹遮严实,生怕主子爷误会。

林冷殇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推到书桌的一旁。

“打开瞧瞧”

清婉有些不解,还是上前将那花雕的木盒子打开了。



姜嬷嬷的后事办的相当潦草,一块破席子卷了,在园子里挖个坑,碑文都没一块,几个婆子烧些纸钱悼念一番,便算了事。

周边还有一串隆起的小土丘,大概也是如姜嬷嬷一样的可怜人罢。

清婉呆呆的看着这些小土丘,她们来世上走一遭,死后连个名字也不配有。

会不会这里,也是自己以后的归属,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谨小慎微,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老天爷也不肯给她留条自由舒服的活路来。

想到自己一个人,最后可能默默的死在这里,清婉开始后怕,怕这一眼望到头,孤苦无依的人生路。

她若凑不齐一百多两赎身银子,可不就只能在这老死么。

不,不是老死,大约是先累死或者病死。

不行,她得想方设法凑银子,赎身出府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清婉将枕头下压着的布包拿出来,打开布包里仔细包着的三十一两银子,摸在手上,细细数过一遍,方觉安心些。

原本她是是三十二两银子的,来庄子上买口罩已用掉一两。

谢婆子给的口罩不好一直用着,买了新的之后,便还回去了。

清婉想起谢婆婆的话来,来年卖了果子,有三成的收益,归庄子上,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分到些钱。

第二日,清婉便兴致冲冲的去谢婆婆处打听:“咱们的果子这样好,来年定能卖个好价钱”。

谢婆婆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去年果子比今年还好,你看我们这一年吃的都是啥,能不饿死就是万幸了”。

“去年果子多,是价钱卖低了吗?”

“果子年年都是府里的管事拖去城里卖,具体卖多少,我们也不知道”

“不是说三成算咱们庄子上的吗?”

“三成是管家说的,反正这几年分下来的钱,刚好紧巴巴的够一年的口粮,像是折算好了般,将将不被饿死的边缘”

清婉听得这一通说法,心底像是泄了气一般,又冷又寒。

合着在这里干活,受苦受累不说,还得自己花钱。

……

炎炎烈日下,清婉如那死气沉沉的婆子般,机械麻木的干活,脸上再没有了一丝笑容。

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

但她没有时间休息,庄子上的活根本干不完,她喝了口水,又继续投入到劳作中,下午的太阳更加毒辣,晒得她将眼睛眉毛拧作一团。

堪堪几个月,庄子上的生活已经将她同化,远远的看着,她同那些眼里无光,只知干活的婆子没啥两样。

有一日她甚至动了回府的心思,左右不过是一死,能过几天好日子,总比在这里磋磨的死去要痛快些。

虽说她从小就是丫鬟,可将军里的大丫鬟,吃穿用度也不比那小户人家的小姐差。

在府里干的也都是些细致活,在这里,梨树的驱虫将将过了,摘梨子,挑担子的活又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看着越来越粗糙的手,清婉对这样的日子,厌烦起来。

另外,只有回府才能想方设法凑齐赎身银子,在这里熬日子,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于是她想起了项甲跟她说过的话,在庄子上待不下去了,就给他送个信。

当时,她是不屑一顾的。

如今,她如获救命稻草,满怀希望的提笔写起了信。

信中清婉悔意尽露,只求项管家能接她回将军府,哪怕是做个最低等的粗使丫头,她都心甘情愿。

庄子里的信只能交给外出采买的婆子,婆子五天才上街一回。

清婉寄出信后,就巴巴的盼着,园子外头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幻想着是不是将军府派人来接她了。

日复一日,清婉每天从期盼中醒来,又从失落中睡去,就连初荷都看不下去了。

“主子们不会管一个奴婢的死活,我来庄子这么久,就没见一个被接回去的”

清婉依旧每天期盼着,若这点念想也不给自己留,这每天累到腰都直不起来的日子,真的难熬下去。

真有希望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归是一份寄托。

只是清婉不知,她写的信,压根没送到项甲手上。

采买的婆子看出了清婉不想待下去的心思,庄子上正缺这年轻的劳力,清婉一来,婆子们都松泛不少,怎么舍得放她回去。

婆子收了信,在街上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丢了,回来只告诉清婉,给了送信的小童一文钱,往将军府的定安院送去了。

朴实本分的婆子,清婉根本不会起疑。

……

“还没松口要回来?”

项甲跟在林冷殇后头,这已经是主子第三回问他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

苏姑娘去庄子上已有几个月,临行前他吩咐了,熬不住就给他捎个信,那个庄子他是去过的,日子着实苦。

想不到娇滴滴的苏姑娘竟能熬得住,一直没给他送信过来。

得了否定的答复,项甲感受到主子爷周遭的空气都冷下去了。

自从苏姑娘送去庄子上,院里的吃食,主子挑三拣四的,可折腾坏了他这位管家。

明明以前在战场上,三两天吃不上一口热乎的,也没见主子挑剔。

若是苏姑娘能回来,做些个精致的吃食,主子吃饱了,心情好了,或许就能好伺候些。

于是,他试探着问“要不奴才去庄子上走一遭,看看她近况如何”

林冷殇不置可否,冷哼道:“看来罚的还不够”

……

项甲第二日便赶去了庄子上。

按照主子爷的意思,是让他再给苏姑娘设些困难,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到了庄子上,见着清婉又黑又瘦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就下不去手了。

清婉见着项管家从马车上下来,只当他是收到了信,来接自己的。

便欢欢喜喜的迎上去,她眼里放光,泛出些泪花来,“项管家,您可算来了”

项甲有些懵,“苏姑娘,这是?”

清婉将腰弯的低低的,郑重的行了个大礼,“只要项管家能接奴婢回府,清婉定会全心全意伺候主子爷”

项甲跟在主子爷身边这么多年,他的想法,自是能揣摩一二,便自作主张点了点头。

“好吧”

接了清婉,从中作梗的送信婆子自然兜不住,被揪了出来。

项甲收回了她的外出采买权,另罚没了二两银子才作罢。

初荷跟庄子上的婆子都很羡慕,这是头一回见,把人从庄子上接人回去。

还是主子跟前的大管家来接的,想必那清婉是得了主子几分青睐的。

清婉收拾包袱的间歇,初荷走了进来。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清婉,“苏姑娘,您带我也回府吧,我什么苦都能吃”

清婉同她相处这段时间,也生出些怜悯之心来。

“我也做不了主,要不我先去问问项管家”

初荷满眼感激,“那就多谢姑娘了”

清婉出了房间,手上拎着简单的包袱,她走到项甲面前,试探的开口“能否将初荷也捎上”

说罢,她指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初荷。

项甲当即冷了脸。

“苏姑娘,您自个儿都难保了,就莫要理会旁人了”

这一趟出来,主子没命他带人回去,他这都是自主揣测出来的意思,苏清婉如今的模样,主子是否会厌弃都未可知。

清婉听罢,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一旁的初荷,听了项管家的答复,充满希望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回去的路上,清婉心绪复杂。

因在庄子上晒的又黑又瘦,她又不想跟二少爷牵扯过甚,只求在定安院做个本分的丫头安稳度日。

清婉便同项管家请示:这几日奴婢只在厨房做些吃食,就不去主子跟前伺候了,免得污了主子的眼。

项甲深以为然,便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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